路德維希很少來這種地方,但圣特蘭角斗場的幕后老板勢力不俗,周年慶的時候向貴族發出邀請,大家或多或少都會賣個面子。他靠在紅色的天鵝絨金邊軟椅上,眼眸微垂,百無聊賴把玩著一枚金色雕花的身份牌,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雙腿交疊,調整了一下坐姿,黑色的軍靴在黑暗中發出一聲輕微的動靜。
路德維希偶爾會抬眼看一下四周,視線漫不經心掃過黑壓壓的座位,像是在尋找誰,但并沒有看見那張熟悉的臉,暗自皺了皺眉。
臺上的主持拿著話筒,聲音激情熱烈,卻莫名讓蟲昏昏欲睡,只有一些好戰分子看得熱血沸騰。
與此同時,安珀已經辦好了選手證明,跟隨侍者從側面通道進入了比賽后臺,一踏入那間昏暗的房子,他頓時感覺自己踏入了野獸群居的洞穴,窒息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后臺的休息室墻壁被刷成了紅色,燈光卻是暗綠色的,在這樣極致的顏色對比下,那些坐在狹窄長廊上等待參加比賽的選手就像一副扭曲狂野的畫,他們上身,遒勁的肌肉蘊藏著無窮的爆發力,猙獰的面容就像進化失敗的物種,甚至還帶著不應該出現的獠牙。
空氣中漂浮著濃厚的血腥味、汗臭味、腐肉味,就連侍者進來時也是皺眉捂著鼻子的。
“閣下,圣特蘭角斗場真的沒有雄蟲上場參賽的例子,如果您出了什么事我們承擔不起責任,經理也拒絕了,這是內場前排座位的觀看票,一會兒您坐在臺下觀看就好了。”
侍者清楚知道安珀報名參加比賽不過是為了能夠進入內場,他將這件事上報給角斗場高層后,高層也不想惹麻煩,干脆特批給了他一張座位票。
怎么形容呢,還是挺蟲性化的。
安珀笑著接過座位票,在指尖揚了揚“謝謝。”
早這么辦不就省事了。
他語罷掀起簾子朝著觀看席走去,視線不經意掃過坐在角落的一名強壯雌蟲,對方低著頭看不清面容,淺栗色的頭發微微卷曲,沙缽大的拳頭纏著白色繃帶,露出了虎口處若隱若現的纏蛇紋身。
視線下移,腰間的比賽號碼牌為7號。
安珀目光閃動一瞬,轉身出去了。
觀看席的前面幾排通常都沒什么觀眾,畢竟誰也不想看比賽看得好好的莫名其妙
被濺上一身血和腦漿,安珀在昏暗的光線中走到位置上落座,四周稀稀拉拉坐著幾名負責拍攝的工作員。
“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參賽選手上場一號瘋牛比格對戰五號劊子手夏利對戰結果由機器隨機抽選,場內場外的觀眾可以開始下注了”
伴隨著主持蟲慷慨激昂的聲音,安珀眼前忽然彈出了一張淡藍色的虛擬屏,上面出現了兩位選手近三個月以來的比賽結果以及火熱程度,下注金額從十萬星幣起步,上不封頂。
安珀沒有在圣特蘭角斗場綁定私蟲賬號,所以無法下注,他只聽身后響起一陣議論紛紛的聲音,那些貴族都在討論該押誰贏,而虛擬屏上的賠率也在因為金額上升不斷變換,就連身旁的攝像都在和同伴糾結
“該死,為什么我每次都要做這種見鬼的選擇,我攢了這么久才攢夠十萬星幣,到底賭比格還是夏利”
“夏利他的鎖招一向厲害,賭夏利贏”
就在他們爭論不休的時候,身旁忽然響起了一道低沉鎮定的聲音“比格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