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萊聞言心中一喜,連滾帶爬跑了過去,手腕上的銀銬嘩啦作響“你愿意放過我了是不是你真的肯放過我了是不是”
路德維希不語,看起來似乎是默認了。
西弗萊經過這段時間的關押,腦子已經完全陷入了混亂狀態,他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顧不得化膿的右腿,踉踉蹌蹌起身就往外走,但沒想到身后忽然襲來一陣勁風,整個人被重重掀翻在地。
“砰”
一聲悶響,塵埃四濺。
西弗萊痛哼一聲,帶著手銬的雙手被一只黑色的軍靴牢牢踩住,再往上看去,是路德維希那張居高臨下的臉,對方緩緩傾身蹲下,微不可察挑了挑眉,似乎是想不明白西弗萊怎么會這么天真。
“放了你”
路德維希似笑非笑反問道“我放了你,誰來放過我和安珀呢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他的心中其實并沒有表面上那么平靜,因為西弗萊的腦袋真的光潔平滑,絲毫沒有中槍的跡象,他當初的那一槍明明正中眉心,對方居然又活生生回到了帝都。
西弗萊也發現自己有些天真了,他劇烈掙扎起來,臉色難看地質問道“路德維希你憑什么把我關在這里就算我想害爺爺,也只是未遂而已,法庭根本不會判得多嚴重”
他行惡事的時候高舉屠刀,如今懲罰降臨,卻想起了法律與公正。
路德維希沒有言語,而是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注射器,他按住西弗萊的右手,將冰涼的液體緩緩推進去,聲音低沉“就算爺爺不追究,你謀害那只名叫方云的雄蟲總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我可不敢保證他會不會放過你。”
西弗萊聞言難掩慌張“你給我注射了什么東西”
路德維希唇角微勾“當然是好東西。”
西弗萊有心掙扎,卻怎么也使不出力氣,他只感覺眼前的景象都顛倒了過來,暈乎乎的犯惡心。路德維希見狀拿出一個小噴瓶在他面前噴了噴,甜膩的香味絲絲縷縷侵入鼻腔,仿佛要鉆進腦子里。
“安珀”
路德維希忽然低聲吐出了這兩個字,顯得有些沒頭沒腦,西弗萊的瞳孔緩緩收縮成針尖狀,就像被蠱惑了似的,跟著喃喃念道“安珀”
“對,安珀。”
路德維希又重復了一遍,這才起身離開,他在黑暗的監牢中待了太久,驟然出來被走廊光線刺得瞇了瞇眼睛,在外面等候多時的副官見狀連忙上前,遞過
來一份紙質公文道“少將,按照規定我們最多只能扣押西弗萊三天,三皇子已經給檢察官那邊打了招呼,上面施加壓力,再不釋放他恐怕會引起非議。”
路德維希接過公文,直接在釋放令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淡淡挑眉道“我沒說不放,把他轉到普通牢房吧,方云閣下已經向軍方報案,刑訊審問的時候西弗萊總不能不出面。”
哪怕早就聽說了實情,副官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西弗萊到底為什么要去害方云閣下,他難道不知道這是槍斃的死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