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鑫直接下了命令“把人給我帶走,游蕩者送去監測院,這群人關到巡邏局調查”
他語罷轉身就走,旁邊的一名小女孩忽然撲過去狠狠咬住了他的小腿,像一只又兇又狠的小獸,常鑫痛叫一聲,狠甩了兩下也沒甩開,最后憤怒揚起巴掌想要打過去,那只游蕩者見狀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忽然奮力掙脫巡邏兵的鉗制撲了過去,她將小女孩搶過去牢牢護在懷里,原本黑色的眼眸變成猩紅,喉間發出警告似的嘶吼聲。
常鑫低聲咒罵了一句臟話“果然是游蕩者再不捉回去還不知道要害多少人,你們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把她抓起來”
陸小釗看見那名清秀瘦弱的姑娘渾身都是槍傷和異能留下的傷口,嚇得臉色蒼白,緊緊攥住了陸延的衣袖“哥,我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陸延總覺得附近的高樓氤氳著一團黑色的霧氣,沾著散不去的血腥味,而那名被抓起來的游蕩者身上卻是干干凈凈的,很明顯沒沾過血,他眉頭緊皺,沉聲道“你就沒有不怕的時候,待在原地等我,別過來。”
他語罷直接撥開人群走了過去,此刻巡邏兵正在試圖把游蕩者和那名小姑娘強行分開,場面一度鬧得不可開交,陳焰實在沒辦法,走上前將小姑娘強行抱離,蹲在她面前嚴肅道“小姑娘,不要再鬧了,再鬧你們都會被關進去”
“噗”
那名瘦弱的小姑娘睜著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陳焰,忽然毫無預兆對著他的肩章吐出了一口唾沫,營養不良的臉上滿是倔強與防備,脆生生喊道“你們是壞人”
陳焰擰眉“我們是保護你們的人。”
小姑娘又吐了一口唾沫,本該單純如白紙的眼睛燃著驚人的怒火,甚至藏著幾分恨意“你們就是壞人”
旁邊的婦女見狀一把將她抱進懷里,死死捂著嘴懇求道“丫頭,別說了,別說了”
小姑娘拼命掙扎起來,聞言再也繃不住哭出了聲“他們就是壞人就是壞人小柔姐姐每天工作掙錢幫我們治病,根本沒害過人,憑什么抓她他們會殺了小柔姐姐的”
她童稚的哭喊狠狠扎著在場每個人的心“你們都是壞人每天都把時分不夠的人往城外趕,他們被趕出去會死的你們每天殺的人比游蕩者殺的人還要多你們才是兇手”
那些巡邏兵聞言臉色一陣煞白,就連陳焰的臉都有些難看,小姑娘的話仿佛變成了一記
重錘,狠狠砸在他們的心上,說不清是羞恥還是愧疚,就連人群都有了片刻靜默。
那間狹小的旅館單人間住了足足三十多名婦女孩童,她們衣著樸素寒酸,與天空城格格不入,大概率是從魔鬼城來的“搬遷者”,要么缺了手指,要么腿有殘疾,看上去就像難民營。
旅館摳搜的老板選擇對那間人員爆滿的房子“視而不見”,陳焰每天巡視未必沒有發現端倪,但他也選擇了“視而不見”。
直到后來陸延才從陳焰嘴里得知情況,那間房里住的都是重癥病人,魔鬼城的醫療設施太差,只能來天空城看病,她們所花銷的時分都是那名叫小柔的姑娘掙來的,對方晚上悄悄獵殺游蕩者獲取時分,白天和普通人一樣工作,結果因為那次全程搜查不小心暴露了身份。
很難想象這件事背后的真相居然會是如此,一個有了靈智的游蕩者竭盡所能幫助弱者,而人類卻高舉屠刀對準同胞。
今天的太陽實在灼熱,阿柔本就受了傷,她倒在地上,在陽光的炙烤下發出痛苦的嗚咽,整個人就像一條從水里撈出暴曬的魚,幾欲維持不住人形。
陸延就在這個時候走了出來,他先是脫下外套蓋在小柔身上,替對方擋住刺目的陽光,最后環視四周一圈,把目光定格在了常鑫身上,出聲詢問道“不好意思,我能請問一下,你們把這只游蕩者抓走了打算怎么處理嗎”
常鑫想也不想的道“當然是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