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游蕩者不會無緣無故往魔鬼城的方向逃竄,更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他急需確認些什么,直接帶著隊伍追了過去。
而另外一邊,陸延也沒有閑著,邢淵前腳收到緊急召喚趕去開會,后腳他就悄悄溜了出來。
上次的紅日異象系統都逼著他出來打怪,這次的紅月就更不會放過他了。
叮恭喜宿主觸發支線任務紅月行動請前往協助剿滅逃竄的游蕩者,四階以上超過十只獎勵異能進階,三階以下按照積分累計,獎勵次日結算,請問是否接受
這個任務說困難也困難,畢竟四階沒那么好殺,尤其還要殺十只,但獎勵說豐厚也豐厚,畢竟現在異能越往上越難升級,機會可遇不可求,陸延思考片刻,沒怎么猶豫就選擇了接受。
這次從監獄出逃的游蕩者少說也有五六百只,天空中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頭。陳焰和隊友站在巡邏車上對準上空舉槍掃射,虎口都震出血了也不敢停,運氣好遇上那些低階的打上十幾槍也就灰飛煙滅了,如果運氣不好遇上高階的游蕩者,對方一個俯沖下來就能把人啃得只剩半邊身子。
陳焰渾身都是血,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鼻翼間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和槍藥味,只是近乎麻木地射擊。他眼見那些游蕩者已經開始瘋狂撞擊居民住宅的窗戶和大門,厲聲吼道“都他媽的沒吃飽飯嗎還不趕緊給老子殺離天亮就剩三個小時了,吃奶的勁使出來也要給我撐住”
巡邏兵并沒有異能,只是身手略好一些的普通人,他們其中大部分都來自魔鬼城,運氣好被選拔進隊伍里
,每天賣命掙時分養家糊口,活一天賺一天,死了最多領一筆撫恤金。
陳焰從小就住在魔鬼城,他十七歲那年遇上一波游蕩者兇潮,全家人都死了個精光,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天游蕩者闖入時的情景,父母第一反應不是逃命,而是驚慌失措把他塞進地下室,把所有生命值都轉給他,自己則撲上去引開了游蕩者。
那個時候陳焰的手腕上只有一年半的時分,全家三口人,加起來只有一年半的時分。隔著地下室的縫隙,他清楚聽見游蕩者咀嚼父母尸體的聲音,最后對方吃飽喝足,懶得繼續入屋尋找,直接飛走去了下一條街道,陳焰這才撿回來一條命。
后來他仗著身強力壯,和一個雇傭兵團在刀口舔血混日子,沒過幾年遇上天空城招募新兵,就這么陰差陽錯入選了,一路打拼到今天的位置上。
陳焰身邊總是有無數的人涌進來,又有無數的人在戰場上死去。
他們在正當好的年紀就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仿佛大自然賦予人類的壽命不是漫長的百年,三十歲就已經是極限。
天空城里的異能者有數千名,其中有一半都必須駐守軍事重地,輕易不能調動,而另外一半則去了中心城保護那些高官政要,外圍的一圈只能依靠巡邏兵來剿滅。
鮮血和汗水淌進眼睛,刺得生疼,淚水控制不住涌了出來。
代表繁華與安定的天空城尚且如此,魔鬼城的日子只會更水深火熱。陳焰有無數次都覺得自己不該站在這里,他知道魔鬼城才是更需要保護的地方,那里住著的人才是最辛苦無助的,這片云端之上的城市或許是神明留下的最后一片凈土,人類卻將它當做了劃分貴賤的天梯。
槍聲密集,夾雜著無處宣泄的怒火。
“殺啊”
天空中忽然飛下一只三階游蕩者,一口咬住了隊伍里年紀最小的巡邏兵,他看起來最多十九歲的年紀,驚慌失措掙扎起來,面色痛苦的喊道“隊長救我”
陳焰面色一變,立刻沖了上去“阿耀”
他記得這名小兵,對方是隊伍里年紀最小的,才進來三個月而已,每次發了工資就美滋滋地一個人躲在角落里悄悄數,說攢夠了錢就把奶奶接到天空城來住。
別人都笑他傻,天空城里的房子多貴,通行證多貴,他只怕攢一輩子都不夠用的。阿耀也不傷心,撓著頭憨憨的笑,苦活累活爭著干,只為了多掙一點點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