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安欲言又止“那臣妹所求之事”
陸延垂眸望著她,那雙眼睛還是和初見時一樣溫潤,聲音也如那年炎夏般好聽,笑著問道“孤何曾說過要殺你”
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子罷了,他前世不會殺,今世也不會殺。
只是秦衍的性命,尚且需要和霍瑯通個氣,讓他手下留情。
“秦衍此人自幼便跟隨在無眉身側,城府深沉,行事滴水不漏,怎會輕易把兵符交出,又套出解毒之法,只怕居心不良。”
霍瑯生性多疑,聽見解毒之法是從秦衍那邊套出來的后,緊皺的眉頭就沒松開過“你還不知道吧,無眉昨夜死在了牢獄中,多半是他動的手。”
御華園中,他們相對而坐,陸延不疾不徐泡了一壺茶,這才道“無礙,留著他也沒用,就算秦衍不殺他,無眉也多的是法子自盡,我遍翻醫書古籍,發現他說的法子也不無道理,只是風險太大。”
霍瑯抿了一口茶,語氣沉凝“他二人的性命可以暫且留著,但本王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這個法子,非到山窮水盡時斷不可用。”
陸延掐指算了算“以藥壓制可以續命五年,就是怕趙康活不到那個時候,他的身體早就是干鍋熬湯,又受打擊,只怕殘存壽命不過兩年之數。”
霍瑯重重擱下茶盞,語氣惱怒“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編出來的,本王麾下亦有能人異士,定有法子解了你身上的蠱毒,你信他們還是信本王”
陸延剛想夸霍瑯比從前穩重了不少,沒想到還是個孩子心性,什么都喜歡爭一爭,他笑著握住對方的手,遞到唇邊親了親,簡簡單單一個動作也色氣撩人“我自然是信王爺。”
霍瑯聞言怒氣頓消,他目光微暗,指腹在陸延唇瓣上輕輕抹了一下,粗糙的繭摩擦著光滑的皮膚,無端讓人顫栗,意有所指道
“陛下要一直這么信任微臣才好。”
另外一頭,墨痕奉了霍瑯的命前來覲見,剛剛邁進御花園就看見這令人眼瞎的一幕,他神色抽搐,扭頭就打算離開,身后卻響起一道低沉的男聲
“道長既來了便坐吧,本王剛好有事要請教。”
得,這下躲不掉了。
墨痕心中暗自叫苦,只得硬著頭皮上前見禮“貧道墨痕,參見陛下,參見王爺。”
陸延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的見墨痕,只見對方身
著黑袍,發須皆黑,就連唇瓣和指甲也泛著詭異的黑紫色,怎么看都不像個好人,心中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道長免禮。”
霍瑯將他二人的眉眼官司收入眼底,端起茶杯皺眉抿了一口,不知在想些什么“道長能掐會算,有經天緯地之才,不知對醫術可有涉獵,陛下如今身中奇毒,還望指點一二。”
墨痕連稱不敢“此事貧道之前也曾聽見王爺提及,故而私下掐算過,此毒乃陛下命中一劫,非人力可擾,倘若能平安度過便是苦盡甘來,若是不能”
墨痕訕笑兩聲,不言語了。
陸延適時按住面色陰沉的霍瑯,似笑非笑問道“非人力可擾這么說來道長知道解毒之法”
墨痕支支吾吾。
霍瑯聲音冰冷“說”
墨痕裝模作樣念了一聲道號“王爺恕罪,天機不可泄露。”
霍瑯直接站起了身,神情陰冷“你敢戲耍本王”
這個妖道平常給他支招一個接一個,而且都有奇效,怎么關鍵時刻卻不頂用了,霍瑯本來就對陸延身上的奇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又怎么容忍墨痕拿此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