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當初在魔域的地盤上對檀越出言不遜都有人冒著風險站出來替他說話,更何況如今是在客棧里,毫不夸張的說,人群直接炸開了鍋,周遭議論聲四起。
“這個書生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竟敢對檀越君出言不遜”
“肯定是魔域妖人派出來蠱惑我們的”
“大家并肩子上,不信打不過他一個”
陸延聞言也覺得很有道理,一本正經點了點頭“好,你們一起并肩子上,看看能不能打得過我。”
他語罷將折扇一收,對著手指吹了口氣,裝模作樣要出招,人群見狀嚇得哄一聲退了大半步,中間直接讓出一個真空圈來。
陸延樂了“我說話你們又不聽,讓你們打架又不敢上,真是沒勁,吶,瞧見我這張幡沒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可是我祖傳的算命功夫,斷不會有錯,而且我可以用項上人頭擔保,無妄宗宗主檀越手中就有一塊心魄”
他最后這句話便如晴空霹靂,讓大家心中齊齊一驚,現在外面都在傳聞魔域中有心魄的存在,世人個個打破了腦袋往里面鉆,沒成想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檀越手中居然就有一塊嗎
有人已經開始呼吸急促起來“這么說檀越君為了奪得心魄,所以指使黃沙門門主去追殺莫云桀”
陸延淡定吐出一個字“是。”
檀越不是想剿滅魔域嗎,陸延就先把這灘水弄渾,讓他來個名聲掃地,看看那群名門正派是不是真的愿意為了他一句話就去和魔域拼個你死我活。
“光憑你一面之詞,我們為什么要信”
“你們愛信不信,我在給人家姑娘找爹,又沒給你們找爹,白白聽了我的卦象不給錢還反過來質疑我,現在的名門正派都這般無恥了嗎”
陸延一句話險些把這群人氣得吐血,偏偏他們忌憚陸延的本事不敢上前,只能一個個神色憋屈地站在原地,把牙咬得咯吱咯吱響,而恨紅失魂落魄跌坐在長凳上,大腦一片空白,顯然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
她的父親為了一塊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心魄就惹來仇殺,在地牢中被白白禁錮數年,倘若是假便罷,萬一是真,她孤身一人又該如何去救
這么一想,頓時萬念俱灰。
陸延見這出鬧劇演得差不多,唇角微勾,終于大發慈悲準備收場,從座位上站起身道“時辰不早,在下便先回房休息了,諸位若有想算命的,明日自備萬金來此處尋我,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童叟無欺,不過有一個條件,與心魄有關的事一概不答,告辭。”
語罷對著眾人拱拱手,又看了一眼恨紅,這才扛著自己的算命幡轉身上樓,尸傀亦跟隨在后。
是夜,月明星稀。
陸延將窗戶開了半邊縫隙,盤膝坐在矮桌后方打坐修煉,他大概估算了一下時辰,對站立一旁的尸傀道“等會兒我有客人要來,你先回房吧。”
尸傀一身黑衣,加上屋內并未點燈,整個人幾欲融
入黑夜,他聲音低沉的問道“陸延,你到底想做什么”
這個人身上有太多不可掌控的因素,尸傀罕見感受到了一種不安的情緒。
陸延目光古怪地看向他,帶著幾分興味“你什么時候也有好奇心這種東西了”
尸傀一頓,隨即不再言語,轉身離開了屋子。
后半夜的時候,陸延結束修煉,點上了一根燈燭,他晃了晃手中冒著青煙的火折子,頭也不回的道“恨紅姑娘既然來了便請進吧,外面更深露重,凍壞了反倒是不美。”
他話音剛落,一抹纖瘦的身影便從窗外悄無聲息翻了進來,赫然是恨紅,她雙眼通紅,明顯哭過一場,整個人憔悴了許多,進屋也不落座,只是站在遠處定定看著陸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