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逛,時近九點,市中心的人也少了。
原路返回到飯店門口,顏籟拉開車門,讓林鶴夢把東西就放副駕駛上。
“你住的地方不遠吧”
要上車的時候,顏籟想起來問一句。
一轉頭險些撞上他胳膊。
“不遠,”他往后退了一步,拉開和她的距離,臉上帶著溫雅的笑容,抬手指了指一棟住宅樓,“走過去十分鐘。”
顏籟仰頭看了看高樓大廈,不由感慨,“住得不錯啊。”
“朋友的房子,方便工作。”
方便工作
從這兒到司法鑒定中心的距離可不近,開車也得二三十分鐘。
如果住南大宿舍,走到司法鑒定中心也才十五分鐘。
“合租嗎”她好奇。
林鶴夢斟酌了下,“也不算是,暫住一段時間。”
雖然有些疑惑,但也不好太刨根問底,顏籟拍拍車門,“我送你”
他倒是想的,但思慮一下還是怕讓她多跑一趟。
林鶴夢搖頭,“掉頭不方便,走路還快兩步,算了。”
這倒確實是,在市中心想要掉頭,得往前開個一公里。
今日的會面到達尾聲,顏籟無言地站了一會兒。
他也不催,站在路邊的道檻上眉眼溫和地看著她。
昏黃的路燈給他渡了一層圣光,長身頎立,剔透近玉石的瞳孔微動,神情宛若悲憫的神像。
兩廂沉默,像七八十年代港片電影告別。
今天的時間似乎開了05倍速,過得格外充實,漫長的夜晚都變得難能可貴起來。
可有重逢就有分別。
還是她先開口“那我就不送你,先走了。”
“嗯,”他微微頷首,又叮囑,“到了報平安。”
顏籟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有些想笑,于是彎了彎嘴角。
“笑什么”林鶴夢問。
笑你分明長了一張只會被愛的臉,卻在細枝末節處處對人妥帖關心。
“沒什么,回了。”
顏籟擺了擺手,鉆進了車里。
這回她沒再多停留,倒出車位后邊開上了大路。
一直目送她的車開出視野,林鶴夢臉上的微笑才慢慢收斂起來,藏住隱晦不舍。
繼而淡漠疏離,他垂下長睫,從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了臉。
回去的路上,她放下車窗。
秋日微涼的晚風吹進車里,她的心情難得暢快。
開到半路,她又接到了林澄凈打來的電話,沒等對方開口她就先揚聲道“可別叫我去吃飯了,我都快到家了。”
“不是叫你吃飯的,局都散了。我看今天的大閘蟹好,給你打包了一份,送到你門口了。”
“你到了”
“快了。”林澄凈說。
顏籟哭笑不得,“你要是還沒到就拿回去算了,我今天也吃過了,一天哪能吃那么多,補死我啊。”
“不早說,馬上到樓下了。”
“怎么那么快啊,也不打個電話知會一聲。”
她稍稍踩下了一些油門,提了速。
林澄凈也怪道“你不是要存錢嗎怎么我請你吃飯請不動,自己花錢去下館子了”
“也不是,一個朋友請的。”
林澄凈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問她一句“男的女的”
顏籟哼笑,“怎么著,查崗呢”
林澄凈默了默,淡淡地回之一笑“我有那資格嗎,不就問一句。”
“行了,我也快了,你等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