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璇想起霍鑒琦陪自己在莊子上收租的日子,又想起男人跟在自己身后“姐姐”“姐姐”叫個不停的樣子,嘴角便微微揚起一個弧度。
等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后,她忍不住掐了一下指尖。
姜璇跟不上姜靜行的腦回路,見人冷著一張臉,只以為她還是在生氣霍鑒琦的不知輕重。
往日若是換成其他人,她少不得要跟著罵幾句。
可她今年二十有七,比霍鑒琦還要大上三四歲,更不是什么不知男女之歡的小姑娘,所以自然忽略不了心中片刻的悸動。
姜璇揪著手帕,掐著指尖的力道越來越大,抹著唇脂的雙唇也慢慢抿緊。
回憶結束,霍鑒琦的面容在她眼前逐漸模糊,可隨之而來的不是羞澀,而是延綿不絕的恐慌和抗拒。
暗處的陰影再次出現,男人揮下的拳腳,還有那些挑揀惡心的目光,姜璇覺得渾身發冷,甚至不自覺地開始顫抖。
而坐在一旁的姜靜行摩挲著自己的下巴,還在琢磨霍鑒琦的想法,“你說這小子是怎么想的難不成”
話音未落,身邊人的異樣讓姜靜行迅速扭過頭。
果不其然,姜璇的臉色已經白的可怕,她腦子里那些胡思亂想頓時消失的一干二凈。
姜靜行立即將人抱到自己腿上,然后緊緊摟住,熟練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在呢,我在呢,不要去想那些事,想想你養的那些花,想想我明天該穿那件衣服,還有我想吃你做的甜湯了,晚膳做給我吃好不好”
隨著她說起這些雜七雜八的小事,懷中顫抖的身軀漸漸平靜下來,可姜靜行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她摸了摸姜璇光滑的額頭,上面的冷汗讓她將人摟的更緊。
時隔多年再次出現的情景,讓姜靜行震驚又意外,臉色瞬間陰沉到可怕。
靖國公府外廳的氣氛漸漸壓抑到凝滯,可大門口的熱鬧確是剛剛結束。
長興侯府的管家帶著下人驅散了幾個看熱鬧的行人,然后硬著頭皮走到霍辛身邊,略顯為難地說道“侯爺,咱們回去吧。”
霍辛看著緊閉的朱紅大門,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心中暗嘆,這不回去還能怎么辦。
隨即重重嘆了一口,轉身便向長街角落里的馬車走去。
而此時的長興侯府里,待在主院里等消息的人也是坐立難安。
霍鑒琦叫住給自己添茶的侍女“我爹出去多久了”
侍女想了想,回道“侯爺出府約莫兩個時辰了。”
知道快有兩個時辰,霍鑒琦徹底坐不住了,站起來就向外面院子里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吩咐身邊的小廝去備馬。
“你這是去哪”
霍辛走進自己院子,同時招手叫回來去備馬的小廝,他也不看停在半路上的兒子,自顧自地向屋里走去。
“爹。”霍鑒琦先叫了聲爹,開口就問道“靖國公答應了嗎”
霍辛沒有回答,等進屋坐好了才抬頭看他一眼,目光幽幽,頓時讓霍鑒琦心里咯噔一聲。
伴隨著心里不好的預感,他垂頭看向桌上原封不動的木盒,巨大的失望一股腦地涌上他心頭,滿懷期待也隨著付之東流。
霍鑒琦只覺得心里抽痛抽痛的,干脆后退一步到旁邊的椅子上,也學著自己爹坐著不說話。
備受女郎追捧的霍大公子眼神暗淡地坐著,眉眼都籠罩了一股子憂郁,若是讓他那些愛慕者看到,定然有不少人心疼的落淚。
只可惜現在屋里只有兩個人。
霍辛慢條斯理地喝著茶水,只待自己兒子先接受接受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