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猜想就像是救命稻草,讓陸筠牢牢抓住不放。
她嘴唇微顫,澀聲問道“你難道沒有收到嗎”
姜靜行點頭,神情有些凝重,她的確沒有收到。
如果陸筠沒有說謊的話,不過,她也不覺得陸筠會說謊,那就只能是被人攔下了。
“不可能。”陸筠搖頭,失聲喊道“我出嫁前你回過信的。”
姜靜行默然“臣確是收到過殿下的信,不過只有一封,上面殿下只寫了太后娘娘在為您選駙馬。”
當然,還有就是讓她也去競爭一下,不過她當時在外面打仗,等信輾轉送到的時候,陸筠都快出嫁了。
“怎么會這樣,你怎么會不知道”
陸筠倒是沒有懷疑姜靜行在騙她,只是難以接受地喃喃道“不可能的,我每次送信都很小心的,絕對不會有人知道的。”
聽到這句話,姜靜行神情微曬,您老原來知道要背著人啊。
她都不敢想象這些信去哪了,瞞著駙馬給男人寫信什么的,貌似她只在某些帶點顏色的話本里見過哦
意外的打擊讓陸筠神情恍惚,趁著人失神,姜靜行將她扶到椅子上坐好,又倒好一杯茶水放到她手里“殿下喝口水潤潤喉。”
手中的溫熱讓陸筠回神,她呆呆地看著姜靜行,眼底哀怨退去,又是一副深情似水的模樣。
美人哭過的嗓音略帶喑啞,但還是悅耳的“你既沒有收到我的信,那為何,這么多年都沒有成婚,至今膝下都只有一個女兒”
信的事雖然讓陸筠一時惶然,可她越是深想,心里就越是甜蜜。
聽到這個問題的姜靜行臉色逐漸僵硬,再次感嘆,她和陸筠之間真是孽緣不斷。
短暫的沉默間,各種借口在她腦海里閃過。
心有所屬那就更難解釋為什么不成婚了。
身體有疾好歹是個國公,還是要臉的。
性別不和雖然是實話,但容易嚇死人。
姜靜行想了又想,發現自己真的很難解釋她為什么這么多年不成婚。
在陸筠期盼的目光中,姜靜行故作懷念傷感,給出了那個世人皆知的借口“臣與發妻感情深厚,哪怕她已離臣遠去,臣也忘不了她。”
姜靜行暗含期待地看向陸筠,希望能從她臉上看出失望和退縮來,經過剛才一出鬧劇,這是她現在能想到的唯一一個,既不讓陸筠恨自己,又能拒絕陸筠的辦法了。
可誰知,陸筠不僅不失望,反而還安慰起姜靜行來。
她放下茶杯,動作優雅地擦過眼角淚珠“我知姜郎忘不了先夫人,可斯人已逝,姜郎莫要太過傷懷,小心傷了身子。”
換句話說,一個死人有什么好懷念的。
陸筠小時候在嫡母手下討生活,長大了又在皇宮耳濡目染,論起女人后宅爭寵的手段,姜靜行這個直女是拍馬都趕不上。
所以聽著這話,姜靜行雖然心底滑過一絲異樣,但根本沒能理會到陸筠話中的深意。
她微微扯動嘴角“臣多謝殿下關懷。”
見人與自己如此生分,陸筠倒是真的有些失望,可再多的失望,也掩蓋不住她心底的那抹甜意。
如果說她之前還有些懷疑姜靜行對自己的心意,那么現在,她就是堅定不移地認為自己的姜郎是鐘情自己的,只是有苦難言罷了。
想到這里,陸筠心里有些傷感。
明明是自己背信棄義無奈遠嫁,可姜郎在沒有收到自己信的情況下,還是苦等多年,也不知往日在思念自己時有多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