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上車來車往、川流不息,交通燈在閃爍,一群穿校服的學生等著過斑馬線,嬉戲打鬧的聲音傳出很遠。
車里卻安靜了一剎。
岑遙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用余光飛快地一瞄旁邊的男生,若無其事道“為什么問這個。”
是很在意嗎。
“岑遙。”他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岑遙變得很緊張。
沒想到他只是淡淡地提醒她“愿賭服輸。”
好吧。
誰讓這個游戲是她提出來的。
“其實也沒說什么,”岑遙避開了一些會讓她尷尬的部分,“就是他說他可以送我回家。”
經過一條狹窄的街巷,謝奕修放慢了車速“然后呢。”
“我說不需要,他問我為什么,我”講到這里,岑遙猛地剎住車,不肯再繼續了。
男生卻好似注意到了一樣,偏要接著問“你說什么。”
岑遙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他牽著走了太遠。
她這回學聰明了“說好只問一個問題的,我已經多回答一個了。”
謝奕修沒想到小姑娘還有這一招,停頓一下,借著看右視鏡的機會,發現她其實很緊張。
雖然聲明自己不會再回答了,但畢竟離那句話只剩一步之遙,岑遙不是非常會偽裝的人,她生怕他再多追問一次,自己就丟盔卸甲地和盤托出。
正在神經緊繃,岑遙突然聽見男生輕輕地哂笑了一聲。
其實也算不上笑,只是從鼻子里發出了低低的氣音,短促到就像她的錯覺。
她轉過臉去看他,發現不是錯覺,他流暢的唇線果真微微勾起了一道不明顯的弧度。
岑遙不禁有些恍神。
他露出這種表情時,會讓她一下子想到謝奕修。
想到那個毫不畏懼、游刃有余的謝奕修。
謝奕修沒有騙岑遙,他僅憑記憶力,就把車開到了那家甜品店所在的街上。
這條街的路面寬闊平坦,兩側的懸鈴木開枝散葉,已經在半空連成了一片,從黃葉和林梢的縫隙中,落下滿地昏淡光影。
岑遙伸手指著前面“我看到了,就在那里。”
謝奕修“嗯”了聲,靠邊停下車,陪岑遙過去。
甜品店不算大,彌漫著一股面粉黃油的香,不少人端著盤子在里面走來走去,收銀機前面排了七八個人的隊。
岑遙取了托盤和夾子,看到什么都想拿,還嘰嘰喳喳地給謝奕修介紹,告訴他哪一種點心是招牌,哪一種普普通通,哪一種雖然冷門但不能錯過。
“你表弟喜歡咖啡嗎,這個咖啡曲奇據說特別好吃,不喜歡的話也可以試試原味的。”岑遙拿起一罐曲奇朝謝奕修晃了晃。
謝奕修其實不知道自己表弟喜不喜歡咖啡,事實上對方已經上大學離開滬市了,不需要他探望,也不喜歡甜食。
只是昨晚讀到岑遙的備忘錄,想找個借口陪她來而已。
但謝奕修還是接過了岑遙給他推薦的餅干,說都可以。
岑遙買到了她想要的閃電泡芙,另外還挑了幾盒包裝精致的點心。
結賬的時候,謝奕修排在岑遙后面,她忽然轉過身,要從他手里把那罐曲奇拿過去“我替你結。”
“不用。”謝奕修沒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