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奕修把岑遙的手包在掌心里,垂眸看她“手這么涼,是不是冷。”
他的目光像一汪溫暖的湖水,在冬夜里漫灌過她。
岑遙忽然覺出自己的狹隘。
他這么關心她,她卻對他橫加揣測,揣測他穿不穿得起一件昂貴的外套,是不是在喬裝騙她,心地又真不真誠。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連續劇在真實生活中上演,她只是個朝九晚五上班的普通人,怎么會有這種橋段找她做女主角。
這樣想想,岑遙心里的疑問又都被她按捺了下去。
還是不問了。
沒什么好問的,只要她能感覺到他的好就夠了。
ask的最后一次訓練在除夕前一天,車隊四個人一起跑了一次模擬賽,謝奕修毫無爭議地拿了第一,緊跟著是許寒竹,她的單圈最好成績只比謝奕修慢了四秒。
回到車庫之后,趙崢拎著頭盔,對許寒竹說“這么著下個賽季你就可以頂替我上場了。”
許寒竹理開被汗水粘在臉上的一縷碎發,有些不自在地道“崢哥你別這么說,只是一次練習,何況你比我有經驗”
趙崢笑著打斷了她“我說寒竹你就別謙虛了,我這個腳傷總復發,就算有經驗也沒用,上了場心里還是沒底。你保持住,別讓小姚超過你就行。”
說著,他回頭去看姚思遠“是不是,小姚”
姚思遠的臉有點紅,他走過來對許寒竹說“你沒說錯。”
許寒竹看著他,他繼續說道“你不用我讓。”
她想要的東西,靠自己也一樣能得到。
許寒竹聽懂了,她躊躇片刻,朝姚思遠露出了一個不常展現的笑容。
姚思遠這下整個脖子都紅了。
謝奕修手撐著桌子在看顯示屏上的錄像回放,許寒竹走到他旁邊“奕哥,我感覺剛才出彎的時候還是不夠快,打方向的時候車身跟不上。”
“你在彎中轉向的時候重量分配不平衡,外輪額外負載太多,快不了。”謝奕修說。
他把錄像的進度條往回移到許寒竹在彎心的時刻,反復給她放了幾遍出彎的瞬間。
許寒竹贊同道“我也感覺我還沒把車子所有的性能發揮出來。”
謝奕修“嗯”了聲表示肯定,許寒竹追問他有什么改善的方法。
“沒有。”謝奕修言簡意賅地道。
見許寒竹愣怔,一旁的趙崢給她解釋“你沒上過場不知道,排位賽的時候大家都想開到絕對極限,看看最快有多快,但是沒有人知道這臺車的性能界限在什么地方,都是靠感覺,不然為什么圍場里那么容易出狀況,就是因為把握不好
這個極限,容易控制不住。”
所以最頂級的賽車人才都是天賦型選手,能憑直覺發掘出一臺賽車的最佳性能,做出一場比賽里的最快圈。
謝奕修就是這樣不世出的天才賽車手。
“明白了。”許寒竹若有所思地說。
因為是除夕前的最后一個工作日,訓練結束之后經理把所有人叫到一起,給工作人員發了紅包,感謝大家對車隊工作的支持,祝他們假期愉快,期待來年的新賽季大家一起再創佳績。
從ask總部離開,謝奕修度過了一個平靜的晚上,他洗完澡坐在沙發上的時候,下意識地拿起手機,去看微信和微博上有沒有岑遙發來的消息。
發現都沒有之后,他忍不住給小姑娘發了微信,問她在做什么。
她過了一會兒才給他回復,發來的都是語音條。
岑遙“我在打掃衛生,明天我媽媽要來檢查,我要是不收拾得特別干凈,她會覺得我住在豬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