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謝奕修也很贊成岑遙這位朋友的觀點,但幾個周之后,小姑娘的口吻開始有些改觀“沒想到裴嘉木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了,給我送了一束好大的玫瑰花,還有索羅拉的畫集。”
斷斷續續地,謝奕修從岑遙的私信里得知裴嘉木展開的攻勢猛烈,對方打聽到了她工作單位的地址,經常給她寄零食,送禮物,還會親筆寫情書。
岑遙把滿滿一抽屜情書拍給他看,自言自語一樣說“裴嘉木好像還蠻有毅力的哦,那我要不要答應他。”
隨后裴嘉木就成了岑遙的男朋友。
謝奕修也終于得知了那個問題的答案,所以岑遙喜歡的,是戀愛經驗豐富、很會哄女孩子開心的那種人。
總之不是他這樣的人。
知道她談戀愛的那天,謝奕修忽然后悔,后悔之前一次都沒有回復過她,而以后如果再想回復的話,他就要捫心自問,是不是真的沒有什么不該有的意思。
直到裴嘉木從岑遙的備忘錄里消失,小姑娘說她失戀了。
又氣鼓鼓地道“不過沒關系,畢竟我還有老公你對不對。”
叫完老公以后,還說要親他。
就算知道岑遙只是負氣,但謝奕修還是很想逗逗她,給她回了一句“叫誰老公”之后又不回了,想讓她猜猜,他到底看到沒有。
不過到底不是高中,那時候在天臺上遇到她,他還可以當面見證她的慌張,而現在卻只能隔著一道屏幕想象。
謝奕修覺得自己大概還是很想見她,所以在幾天后收到她說被閨蜜爽約的私信時,才會沒怎么猶豫,就開車去了她電影票指向的那家影院。
兩年沒去過人多的地方,驀然置身于熱鬧喧囂的人群,他還有幾分不適應,去檢票口檢票,工作人員指給他放映廳的位置。
那天天氣不好,外面在下雨,他進場時,發現觀眾席上的人并不多,往上走了幾排,他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正中聚精會神盯著銀幕的小姑娘。
幕布上錯落的光映在岑遙臉上,當年天臺初秋的晚風,好似再一次吹過了他。
一切發展得太順理成章,謝奕修有時候會想,
不知道岑遙上一次戀愛是怎么談的,怎么這么不會掩飾,也不懂欲擒故縱,喜歡他喜歡得那樣直白不掩飾,越來越讓他舍不得放開。
一開始只是出于逃避,一念之差做出了隱瞞身份的選擇,后來卻因為她對他變得愈發重要,讓他更加難開口。
可還是迎來了大廈傾覆的一天。
就像一件精致的瓷器,珍貴又漂亮,他時時刻刻都怕打碎,卻終于不可避免地失手毀掉了。
也是他活該。
岑遙在便利店隨手買的洗發水并不好用,有很重的薄荷味,洗起來微微發澀,她又用了一層護發素,才稍微潤澤了一些。
手腕上有一圈紅紅的印子,是謝奕修握她的時候力氣太大留下來的痕跡,到睡前也沒完全消掉。
周日她把自己在家關了一天,沒有去刷任何社交軟件,因為知道一打開,一定鋪天蓋地全是謝奕修的消息。
但躲也躲不開,丁月給她轉發了謝奕修復出的新聞,給她留言說“你男神要回來了,不過他這段時間好像談了戀愛。”
岑遙一開始還有些提心吊膽,但看起來丁月沒有點開直播詳細地看完,并未發現謝奕修接女朋友下班的車子,跟曾經送岑遙回去的那一臺很像。
然而丁月沒看到不代表別人也沒注意到,周一中午岑遙在食堂吃飯,長桌附近的俞雙刷著手機,突然說“岑遙,你不是喜歡謝奕修嗎,周末他的直播你看了沒,他接女朋友的車跟之前來接你的好像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