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遙不作聲,丁月又說“算了,反正你已經跟人家說了,那這回就先這樣吧你車練得怎么樣”
“挺好的,我感覺我可以上路了,”頓了頓,岑遙說,“媽媽,我想買車了。”
她開車的時候終于不會害怕了。
很多想象中令人恐懼的事情,真去做的時候,其實沒有那么嚇人。
丁月因為岑遙的這句話變得高興了不少“練一次就好了你之前就是懶,早點讓小戴陪你去練不就好了。”
岑遙克制住了想告訴丁月其實不是因為這一次,而是之前謝奕修帶她去開了卡丁車的原因,那次她差點撞到別人,是他在最危險的一刻握著她的手打了方向,避免了可能出現的事故,后來又陪她在賽道上開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讓她適應了駕駛的感覺,覺得開車也可以很好玩。
現在想起來,當時謝奕修陪她去開卡丁車,在車道上過彎的時候,也會因為想到默斯曼的事故而不舒服吧,所以才會慢了那么久才注意到她即將跟前車追尾。
許多被遮蔽的細節從她的記憶中浮現出來,岑遙想,在謝奕修心里,她也是重要的。
這天晚上,她點進微博,考慮了很久,把謝奕修從黑名單里放了出來。
從他和工作室的主頁里,岑遙看到他最近恢復了工作,新宣了大牌代言和采訪活動,還有他一直在做的公益事業的進展。
她遲疑著,用指尖隔著屏幕,摸了摸謝奕修的臉。
ask總部的低氣壓已經持續了很久。
準確來說,也不是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氣壓都低,一般只有在謝奕修出現的時候,附近的人才會感受到。
經過趙崢的傳播,大家都知道謝神是被他在直播上提過的女朋友甩了,于是紛紛表示理解,畢竟謝奕修長得這么帥,又這么有錢,還是世界冠軍,第一回談戀愛就被踹,換了誰都要懷疑人生。
于是每個人看到謝奕修的時候,眼里都充滿了同情。
這天訓練的間歇,趙崢又問起謝奕修跟岑遙怎么樣了,有沒有要和好的趨勢。
謝奕修用護腕擦掉下頜線上的薄汗,眉目暗淡道“有別人在追她。”
“我這還哪壺不開提哪壺了是吧,”趙崢遞了瓶水給他,“不是我說,你動作快點,別讓人把你小姑娘給搶了,她長那么漂亮,肯定好多人盯著呢。”
謝奕修的指腹把礦泉水瓶的塑料瓶身握出了細碎的響聲,他回憶起在電話里聽到的岑遙那個男同事的嗓音。
他們在周末的晚上一起去吃飯。
僅僅是想到這個事實,都會讓謝奕修胸口發悶,像以前在卡塔爾跑分站賽,三十度以上的高溫中,他在駕駛艙中接近脫水狀態的感受。
結束訓練之后,他一個人待在休息室里,再一次打開手機上的共享文檔。
給岑遙以往私信的回復已經寫得很長,謝奕修點進微博后臺,把最后剩下的幾條復制下來。
岑遙問他記不記得滬市天文館,說她在高中的那次參觀活動里看到過他,不過他不知道。
ask謝奕修“我知道。”
ask謝奕修“那次我是為了你才去的。”
想起那天她說他欺負她,謝奕修又添上一句。
ask謝奕修“遙遙,我以后不欺負你了。”
一條條寫完,謝奕修隨手點進岑遙的主頁,原本沒奢望什么,卻意外地發現
她把對他的拉黑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