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奕修最后聽她的穿了一件黑色的工裝外套,里面是灰色的連帽衛衣。
岑遙歪著腦袋端詳他,伸手從抽拉柜里取出一根金屬項鏈,往他脖子上比了比,自言自語道“再戴一個這個呢”
然后她又搖搖頭說“算了,只是去演講,還是簡單一點。”
謝奕修看她嘀嘀咕咕,眼中不自覺泛起來點笑意,沒說什么,就站在那里看她打扮他。
岑遙把項鏈放回去,發現謝奕修的帽子有些亂,便繞到他身后,踮起腳給他整理。
謝奕修從身側的穿衣鏡里看到小姑娘努力的樣子,浮起了想逗她的念頭,故意拉著帽子往前拽了拽。
岑遙發現之后說“你別搗亂。”
她又回到謝奕修面前,認真地給他正衣領。
謝奕修低頭看著岑遙柔白的皮膚和濃密的睫毛,俯身想貼近她,卻被她一臉嚴肅地躲開。
“要趕緊出發了,不然會遲到。”岑遙說。
謝奕修沒親到,悻悻地直起身,跟她一起出門去車庫里取車。
岑遙這天沒有課,也跟著一起去了謝奕修演講的禮堂,坐在了后排側邊的位置。
小朋友們都已經在座位上坐好,看見謝奕修進來,發出了雀躍的議論聲。
岑遙支著下巴,看謝奕修走到講臺上拿起話筒。
他個子高,站在那里挺拔得就像一棵春天的胡楊樹,盡管只是穿著一身休閑裝,周身也散發出一種遮掩不住的清疏矜貴,剛對著話筒說出一句“同學們好,我是謝奕修”,臺下就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面對外人的時候,他又展露出了那種頂級賽車手能夠掌控一切的氣質。
隔著遠遠的距離,岑遙聽他講起他訓練的經歷,不自覺地回憶起以前上高中謝奕修在開學典禮上演講的時候,她似乎也是這樣安安靜靜地在臺下當一個聽眾。
那時他比如今還要更加冷淡一些,臉上總是沒太多表情,讓人覺得無論什么事情都不會引發他的情緒波動,如同一顆年輕的行星,獨自在他既定的軌道上運行。
她在路上看到他不敢打招呼,也是因為他看上去太疏離,她根本不敢設想他會記得她的那種可能。
但她還是會忍不住在同學的聊天中搜集關于他的細枝末節,偶然路過他們班級門口,也會往他的座位投去一瞥,如果他恰好在學校,她就會有種在平凡的生活中抽中獎券的心情。
只是他好像只有在她偶遇他的那段日子才會比較頻繁地來上課,后來她就很少見到他,再之后就是高考后從別人口中得知,他去了英國。
這時臺下有學生偷偷拿出手機拍照,被老師發現和沒收了,學生吐了吐舌頭,露出滿臉不甘心的表情,把岑遙看笑了。
她彎起眼睛,下一秒猝不及防地發現謝奕修朝她投來了目光。
他看到她的笑臉,在說話的同時抬了下眉,像問她在笑什么,也像捕捉到了她的走神。
大庭廣眾之下,只有她知道他這一刻的眼神是給她的。
講座中途有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上半節結束之后,謝奕修放下話筒,擰開桌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拿出手機點了點。
過了幾秒,岑遙擱在桌面上的手機震了一下。
她拿起來,看到他說“小岑老師請我來,怎么那么不專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