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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迅速收起見到布蘭度的驚訝。
由誰來調查沃德之死,對他而言沒有區別。
他保持著冷漠古板的表情,誰說這樣的人設不能主動兇殺案線索。
即便冷漠,但沒有完全喪失人性,就不會對死了一個人完全視而不見。
“進來吧。”
埃里克將人迎進客房,帶到臥室的窗戶邊。
“我的睡眠比較淺,半夜隱約聽到街上的異常聲響。先是重物砸地,隨后又有跑步聲,還有說話聲。其他內容沒聽清楚,只聽清一句男人說的閉嘴,他用了法語。”
這是一套臨街客房,所在的貓頭鷹路與案發的東門外街相交。
埃里克指向窗戶外,“我被吵醒,先看了時間,是04:23。起床開窗,又去看外面的情況。
路燈昏暗,我只遠望到兩團模糊背影在貓頭鷹路的北側盡頭。然后,他們轉彎了,消失在視野里。”
布蘭度從窗戶張望,在這個角度不可能看到案發位置,視野極限就是貓頭鷹街的兩側。
劍橋鎮的道路不似棋盤般橫直豎平,而是隨著劍河蜿蜒,歪歪斜斜。
貓頭鷹街的北端盡頭,有兩棵蘋果樹擋住了從窗口張望的視線。
蘋果樹后方是斜出的杰克學院建筑物,它堵住去路。
兇犯逃到這個位置后,不得不轉彎進入另一條路。
法勒隊長也看了地形,再結合此前巴特提到法語男被撞后疑似將有毒藥粉混入雞飼料,這會已經信了馮菲利伯特先生的話。
因為沃德被害的時間與地點,同樣出現了一個法語男。
法勒喜形于色。
他不認為這是巧合,而覺得先后法語男就是同一人,或者說是同一個團伙的。
眼下獲知謀殺現場有兩個可疑男人出沒,更能解釋沃德為什么會被一擊斃命。
當時,十有八九是沃德被一個罪犯吸引了注意力,沒料到對方有同伙。
同伙給了沃德出其不意的背后一擊,讓他沒有反抗就死了。
布蘭度收回遠望街角的目光,問“馮菲利伯特先生,謝謝您的寶貴線索。您還有其他發現嗎比如,有沒有聽到呼救聲”
埃里克“沒有。我被吵醒之后,沒聽到呼救聲。在窗口站了一兩分鐘,等確定鬧出噪音的兩個男人沒再跑來,我就回床繼續睡覺。”
埃里克似嘆息,“誰能想到今天在東門外街居然發現了沃德助教的尸體。早知如此,當時我應該多問幾句,說不定來得及搶救沃德助教。”
法勒隊長立刻勸慰,“這不是您的失誤,您不用愧疚。沃德來不及呼救就死了,正常人也想不到那些動靜竟然會是在劍橋鎮發生了兇殘的謀殺案。”
埃里克仿佛無奈地點頭。
因為此刻除了無奈,作為正常人也別無他法。
“那就不打擾您了,我們先告辭。”
布蘭度走出兩米遠,驀然回頭,仿佛友好熱心地給了一個建議。
“恕我多言,外出旅行難免水土不服。睡眠淺的話,建議您以后可以選擇不臨街的客房。”
這句建議讓時間似乎停了一拍,嗖一下點燃了某種緊繃氣氛。
一瞬間,兩人四目相接。
第一次,埃里克認認真真觀察了布蘭度。
他收回開門時的想法。沃德之死的調查員是誰,對他來說,區別甚大。
一句貌似熱心的建議,似有一根尖針藏在棉花里,直刺向他的假面。
一個人性情冷漠古板,主動兇案線索,這個違和感能用人性未泯去解釋。
一個人睡眠淺,容易被吵醒,偏偏還要住在臨街的房間。這份違和感又作何解
一個人,一個在兇案現場附近居住的人,倘若接二連三地生出違和感就會引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