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被這一幕嚇傻了,下意識看了自己的雙手。
不,不可能,他怎么會親手殺了同伴。
原本滿腦子的不甘與憤恨,在這一刻被擊碎了,被無措與茫然取代。
慢一拍反應過來,跑到哈羅德身邊,抓到一團布就要給他止血。
然后呢
然后要怎么辦才能把人治好
“哈羅德,我聽你的,都聽你的。不要寶藏了,不找了。回倫敦做泥瓦匠,過太平日子。你別睡,你千萬別閉眼。”
歐文沒意識到自己居然哭了,而他發現怎么也止不住哈羅德的傷口流血。立刻起身就要沖出去喊救命,卻被拽住了衣角。
“別去。”
哈羅德不讓歐文去找人。警隊在迅速排查,很快會找到這里。
他艱難地吐出最后幾個字,“別管我,你,活下去。快跑”
說完,哈羅德閉上了眼睛。
臨死前最后的意識,只有一陣自嘲。
自己后腦的傷口,與今天凌晨一棍子敲死沃德的后腦勺致命傷在同一個位置。
或許,這就是命運。
從心生歹念,下藥搶奪讓杜邦的寶藏書時就錯了。
那次藥量出錯,還能對讓杜邦之死用誤殺去解釋。
今天凌晨一棍子敲死了沃德,也是完全的誤殺嗎
自己下意識用力擊打,何嘗不是怨恨沃德領導的巡查隊一直對給動物下藥的人緊追不舍。
出來混,遲早都要還。
殺了人,犯了罪,就是走上一條不歸路。
哈羅德卻希望至少有一個人能回
頭。
但愿歐文能逃得越遠越好,不再貪戀寶藏,也就遠離了血腥與罪惡。
“確定是a105房間的兩人”
法勒帶著兩名警員查到了一家臨河旅店。
前臺服務生聽了警方對殺人嫌疑犯的描述,立刻神色惶恐。
旅店有兩名男性住客,符合法語使用者、穿著舊黑夾克的特點。
其中一人更符合晨練特性。入住一周,他每天早晨七點左右出店散步,通常在一個小時后回來。
服務生不敢隱瞞,把這些情況一一說出,然后給警察指了路。
“根據入店登記的信息,矮一些的男人叫阿倫哈羅德,高一些的叫拉爾夫歐文。大約一小時之前,我看到哈羅德買好面包路過前臺回房。沒再看到兩人出來,這會應該都在房間里。”
法勒提醒兩名手下注意安全,與服務生一起,四人放輕腳步靠近客房。
法勒敲響房門,示意服務生念出臺詞。
服務生盡量保持聲音平靜,“客房服務。年市活動第七天,贈送幸運房客一份甜品。請問需要嗎”
門后,沒有回應。
等了十秒,再敲門。又說了一遍同樣的臺詞,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法勒蹙眉,趴到地上,去瞧門縫。
然后,他聞到一縷血腥氣,隱隱約約從縫隙中飄出來。
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