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他是昆蟲學家,在植物園內駐足觀賞,這一幕絲毫顯不奇怪。
地點換成阿波羅馬戲團,事情就不對味了,啞仆無疑成為馬戲團的異類。
謝帕德“您懷疑啞仆是寄信人也對,我們的思維應該更放開些。不能只把匿名信定義為惡意的示威性警告,也能把它看成善意的提醒式預警。”
以命令語氣寫出來的信,它的出發點必然是惡意的嗎
不見得,惡劣的語氣也可能是不想暴露身份的偽裝。
謝帕德分析“假如某人發現了危險將至,又要掩藏身份去提醒,他選擇早知道寄信就說得通了。
我們雜志社與熱門報紙不同,我們刊登的文章是在關懷大眾,真的為大眾發聲。不過”
布蘭度“你想說,不過啞仆的身形外貌與郵遞員描述不同。”
謝帕德點頭。“對啊,兩者不一樣。雖然郵遞員看得不清楚,但也至少能確認一些基本信息。
寄信人175米,啞仆173米;寄信人微卷棕發,啞仆頭發灰白;寄信人二三十歲,啞仆四五十歲。兩組數據的差異很大。”
布蘭度卻笑了,“這些差異都通過偽裝術改變,利用增高鞋、假發與面部上妝。
郵遞員曾經說過,寄信人的帽檐壓得很低,下半張臉沒刮胡子。說明他暴露在外的面容很少,那就無法準確判斷他的年齡。”
增高鞋與假發不難購買。面部上妝的所需物品,對馬戲團的一員來說也很容易搞到手。
啞仆負責后勤工作,勢必會接觸到小丑夸張妝面要用到的各類妝造物。
布蘭度甚至懷疑類比人皮面具,以假亂真的特殊偽裝物存在。
尤其在這個盛行煉金術的時代,個人搞出點稀奇古怪的東西很正常。
它們不被記載于文獻流傳后世,因為無法做到批量大規模生產,就不會廣為人知。
不過,某幾人取得原料,一通猛如虎地微操。
搞出比后世仿真硅膠面具更逼真的偽裝面具,那并非完全沒有可能。
布蘭度“啞仆生活在馬戲團,耳濡目染地學會了偽裝術,這個邏輯很通順。
另外,還有一個細節。匿名信上貼的「bood」單詞,它的紙張較新,印刷顏色清晰。現在,我們卻知道這則廣告是在四月底被張貼到街頭巷尾。”
這個時間點很重要嗎
謝
帕德略思索,明白了。
“您與馮菲利伯特先生從白教堂暗巷撕下的廣告紙,經過一個多月的風吹日曬,紙張破舊且印刷字體褪色。
如果寄信人也是從街頭撕下一張宣傳單進行剪切,它不可能像匿名信上「bood」的印刷顏色那么鮮明。”
布蘭度點頭,“這說明宣傳單不是臨時從墻頭撕扯下來的,而是一直妥善存放著。”
誰會妥善存放這種廣告頁
負責張貼廣告的人最有可能,有幾張宣傳單沒全部貼完,被壓箱底放了起來。
此時,一直沒說話的埃里克終于開口了。
他開口就扔出一個重磅消息,“小時候,我見過這位啞仆。當時,他不聾也不啞,是麥田馬戲團的團長,全名艾博托尼。”
“咳咳”
謝帕德記著正喝水,聽到這段話差點被嗆死。
馮菲利伯特先生的耐心太好了
這種消息怎么沒在一開始就爆出來,他還能聽完這一通分析再說
埃里克面無表情地繼續說“托尼團長與其他馬戲團團長不同,他處事平和,反對過度獵奇的演出方式。
與眾不同的演出內容給我留在了些許印象,但麥田馬戲團十多年前就倒閉散伙了。”
麥田馬戲團是埃里克呆的最后一個馬戲團。
當時,托尼團長說破產就回老家種地,也讓埃里克找一找自己的人生目標。
埃里克自此開始定下目標,想要治一治臉上的傷。
時光荏苒,十一年過去,物非人非。
埃里克沒想到今天會再見到托尼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