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漆黑,視覺被削弱了。聽覺、嗅覺與觸覺變得異常敏銳。
這種特殊角度的“座位”,能聽到與平時行路截然不同的聲音,周而復始的車輪滾動聲變得異常清晰。
aaadquo嘎吱嘎吱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車輪聲猶如一場怪誕交響樂。
棺材變成了大劇院,唯二的聽眾呼吸相聞。鼻尖似縈繞一股淡淡的檸檬草幽香,是布蘭度洗發水的味道。
埃里克一動也不敢動,雙足緊緊抵著棺材尾端的厚實軟墊。
空間過于狹窄,現在他只需一個輕微地側頭,就能親吻布蘭度的臉頰。
這個念頭似一把暗火,在黑暗狹小的空間內,在他的心間越燒越旺。
越想越熱。
熱到他想要解開衣領的第一顆扣子。或許,不只是一顆扣子就能解決溫度的上升問題。
這種情況是始料未及的。
今天上午,三人搞了十分鐘的靈車試運行,調整棺材內防震軟墊的擺放。當時,他沒有預料到這一路對考驗自制力的要求會如此離譜。
運尸全程需走六個小時,推測打劫最有可能發生在第三個小時之后。
換句話說,接下去三個小時內,兩人緊貼著睡在棺材里。他真能控制住一動不動嗎
埃里克雙拳緊握,一遍又一遍催眠自己。
嚴肅點,現在自己是半具普瓦松的尸體。身邊的不是b先生,是另一半普瓦松的遺體。
警惕點,想一想普瓦松的死狀,再想一想他被解剖后的樣子。剝皮兇手隨時會出現,把旖旎的念頭收一收。
下一刻,埃里克只
覺腰側驀地一癢。
是布蘭度伸出左手,用食指輕輕一戳。
“說說話吧,我們還要躺幾個小時,趁著城內嘈雜,還可以小聲聊會天。”
布蘭度低語,“雖然有過很多特別經歷,但我是第一次躺在棺材里出行。您呢”
埃里克瞬間破功,第一回的自我催眠因外力干擾失敗。
一把按住布蘭度的左手,棺材內狹窄又黑暗,必須謹防這只不安分的手戳到身體其他敏感部位。
黑暗里,布蘭度嘴角含笑,語氣卻非常正經。“怎么了難道您怕癢抱歉,我不是小心的。”
“沒事,我不怕癢。”
埃里克默默平緩呼吸,但沒有松開手。盡管沒有證據,可他懷疑布蘭度的不小心是故意的。
“今夜的這種經歷確實非常奇妙,完全出乎我的預料。”
哪怕有過無數幻想,最陰暗時也想過讓兩人一起死在同一口棺材里才好,但活著一起裝尸體藏在棺材里被運走,是一條從未設想的道路。
與b先生在一起,凡事都有可能性。
埃里克想到這里,情不自禁地笑了。“如果四年前您沒有登報回應,我一定不會有今天的奇遇。”
布蘭度任由左手被握住,難得聊一聊往事。
“假設當年沒人回應您在報紙上的迷題,您準備做什么呢不來劍橋了嗎”
埃里克“是的,1829年的圣誕節我已經準備在巴黎隱居。去杰克學院是為尋找治療臉傷的方法,但理智上我早就知道找到藥方的可能性很低。”
埃里克說著曾經的隱居計劃,巴黎的地下世界很大,選擇在劇院下方修建自己的老巢,是因為喜歡音樂。
布蘭度對音樂沒有狂熱喜愛,但很樂意聽一聽大師講音樂。這就愉快地聊了起來。
五十分鐘后,靈車駛出了大倫敦。
行人的數量越來越少,路上開始變得安靜,漸漸只剩車輪滾動聲。
棺材內,兩人不再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