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以蘅還在和張雯茹聊著實習的事情,忽然旁邊卡座的人驚呼了一聲。
“臥槽”
“出事了”
葉以蘅慢半拍地轉過頭。
那天是她第一次看到陸嘉望打人,也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父親陸敬迎。
那是個不茍言笑的男人,穿著煙灰色的西服,有著不怒自威的氣勢,五官凌厲,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鏡片下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栗,他旁邊還跟著一個人,不知是助理還是律師。
談判時她聽到了話里的重點“息事寧人”,陸敬迎出現后,和解得很快,因為沒有人能拒絕這么一大筆錢。
在警局門口,陸嘉望走出來看到陸敬迎時,明顯表情一滯。
“你怎么來了”
“把衣服擦擦。”
陸敬迎右手夾著香煙,食指輕點,抖落煙灰,眼神往左看了眼,視線凝在他襯衫上的污漬。
不是關心的語氣,反倒像是指責。
葉以蘅連忙從包里拿出一包紙巾,塞到陸嘉望手里。
氣氛很窒息,葉以蘅大氣都不敢出。
在那根煙燃盡前,陸敬迎終于開口說了第二句話。
“這樣的事,不要再發生第二次。”
陸嘉望低頭,悶聲說“知道了。”
陸敬迎離開了。
從頭到尾他沒和她打過招呼,反倒是離開前,看了她一眼。
只這一眼,她都感到手心冒汗。
她忽然意識到,脫離了學校的環境,橫跨在她和陸嘉望面前的是階級。
跨越不過的階級。
她和陸嘉望很少提起關于未來的話題,但這天晚上,她幫陸嘉望涂藥的時候,不知怎么,她聊起了她工作上的事。
她告訴他,她畢業后決定要留在清城電視臺工作了。
“等到七月份我入職之后,我就不是一天只有50塊錢的實習生了,”今晚發生了太多事,她假裝高興地和他分享,活躍氣氛,“等我拿到第一個月的工資,我請你去市中心最貴的餐廳吃飯吧,你一定要空出時間哦,這樣的機會,僅此一次。”
陸嘉望聽見沒有什么反應,反而皺了皺眉。
“你確定了”
“確定什么”
“確定要留在清城”
“嗯。”
“沒想過要去其他城市”
葉以蘅搖頭,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