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前,站在葉以蘅出租屋樓下,李硯磊深呼吸了一口氣,終于鼓起勇氣上樓。
糾結了整整一個月零三天,他還是來到了這里。
這個地方對他來說并不陌生,但再次來到這,他的心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復雜。
做出這個決定,他思索了很久,對他來說,這是一次鄭重的告別,告別他的忐忑不安、內疚心軟、難過無奈,上次的短信還是太草率了,他越想越無法原諒自己,就這樣辜負了對方的真心。
世界上沒有兩全的方法,但他和陸嘉望還是朋友,只有處理好這段關系,以后才能心無旁騖地見面。
在葉以蘅門前站定,李硯磊食指半屈,終于敲響了房門。
只是,這場景和他預想的不太一樣。
門半敞著,他探頭往里看了一眼,和陸嘉望四目相對那一刻,剛才所有的忐忑頃刻間化為了恐懼。
他緊張得一手撐著門框,本能地想逃。
不為別的,這眼神他太熟悉了,要不是葉以蘅在這,陸嘉望應該已經像上次一樣跑過來揪起他的衣領,繼而掐住他的脖子。
接近七月份的天氣,李硯磊額頭冒出了汗,后背洇濕了一片,正僵持著,陸嘉望說話了。
只見他狹長的眼睛半瞇,盯著自己,似笑非笑地說“進來。”
這兩個字帶著極其濃烈的威脅意味,讓人不寒而栗,但現在逃好像也來不及了。
“那我進去坐會”他征求葉以蘅的意見。
“好。”
看到她點頭,李硯磊硬著頭皮干笑了兩聲,走進門。
在葉以蘅面前,他還是要扳回一點臉面,不能太怯弱,讓她覺得她愛錯了人。
“你怎么來了”葉以蘅關上門,問他。
“哦,我剛好路過,來看看布魯。”
布魯再一次成為了借口。
揉了下布魯的腦袋,李硯磊戰戰兢兢地在沙發坐下,不自在地東看西看,但就是不敢看陸嘉望。
葉以蘅見他不停地抹汗,把墻角地落地風扇打開了,又問他。
“你要喝點什么嗎”
“不用了,不用麻煩。”
李硯磊話都說得磕磕絆絆,葉以蘅每和他說一句話,陸嘉望就要往他這看過來,他心臟有點受不了。
“冰箱里有酸奶了,你上次不是說要喝酸奶嗎”
“上次”陸嘉望怔愣了片刻,“上次是什么時候”
空氣快要凝固,如果這有檢測心率的工具,李硯磊覺得自己的心率已經快到150以上了。
原來這就是做賊心虛的感覺。
狹窄的客廳變成了如同審訊室一樣的存在,李硯磊不自覺地坐直,說“沒什么,就是上回來找你,你不在,我就到這坐了一會,幾分鐘就走了。”
陸嘉望臉色開始變得不好看,他好像記起來是怎么一回事了。
葉以蘅擔心他誤會,也幫忙
解釋了句“嗯,上次他是來找你的,不過你那時候不在。”
見葉以蘅也幫他說話,陸嘉望醋勁兒又上來了,嘴角抿緊。
李硯磊立刻扯開話題,沒話找話聊。
“對了,你不是去倫敦了嗎,提前回來了”
又說錯話了。
這話一出,李硯磊就知道自己完了。
這相當于直接告訴他,他就是趁著他不在的時候才來的。
果然,陸嘉望嘴角勾了勾,卻不像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