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停息時,她仰頭去咬了下面前的喉結,貝齒輕磨,只是輕輕一點。他一僵,偏偏她還不知錯,就跟沒做過似的,已經埋進他懷里,嬌里嬌氣地哼起了手疼。
傅清聿低眸看著她,任由眸色越來越重,嗓音低而沉“那便做十下,就不會再疼了。”
男人的聲音優雅得像紳士,過分的好聽。
可是,簡單一句話平白無故,意有所指。
他很平靜地闡述,那幾個音卻極重。
賀明漓心尖微顫,她極無辜地一抬眼,咕噥著。
他能聽清她的話,她說是要他親,他都沒有親,倒只想著別的事。
男人輕漫一笑,隨意地提著唇。
“先洗漱。”他說。
折騰這么久,一下午的拍攝、接著用餐、又去醫院折騰了一晚,她早該累了。
賀明漓想到剛才余婉的千叮嚀萬囑咐,再一想到待會洗漱的麻煩程度就已經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她先去卸妝清潔。因為只剩下一只手,還是左手,極大地降低了效率,她的那些工作本就做得細致,這會兒更顯得繁瑣。傅清聿在旁邊看得眉心隱隱在跳。
他鮮少圍觀全程,對賀明漓到底有多精致有多嬌養再次重新下了定義。
他這養的是朵嬌花。
澆的水是珍珠,播撒的肥料是寶石。花瓣得伺候好、撫好,叫其舒展著,不能叫其遜了光澤,也不能叫其起了皺痕。
賀明漓雖然慢悠悠的,但是一樣一樣的倒也做了下來,唯獨首飾需要他幫忙解。
他在給她摘下耳釘時,她突然問說“傅清聿,你知道有句詩叫做何以致區區,耳中雙明珠嗎”
他的指尖一頓,動作繼續,低眸掃向她的眼睛,“這句詩怎么了”
他的反應并無異常,并不像是為了這句詩而專門購買的這對耳釘的模樣。賀明漓沒有多想地搖了搖頭,她只是突然想起了助理說的那番話而已。因為那番話的緣故,她對這對耳釘多了幾分偏愛。首飾眾多,但是到現在它還常為她所用,可見鐘愛。
“沒有,就是突然想起來。”
她伸手接過他接下來的一對耳釘,放進抽屜,又等著接項鏈。
他低眸凝著她雪白的頸,筆直優美,像一只小天鵝。闔了下眼,掩去眸中晦暗,取下項鏈,沒有流連,只是道“待會,需要我幫你洗嗎”
賀明漓怔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洗什么。
好禮貌的紳士。
就跟問“現在能親了嗎”一樣的紳士呢。
她忍無可忍,臉都要漲紅,“不需要”
她拒絕得干脆,傅清聿輕抬眉骨,看上去實在沒有壞心地說“可你的傷口不能碰水,會有一些不方便。”
“沒關系,我可以自食其力。我們年輕人,就是要保持艱苦奮斗的作風,這點不方便算什么”她大義凜然地拋著豪言壯語,一聲一聲地落下來,她覺得她連形象都變得光輝了。
傅清聿輕瞇著眼看她。
說的每一個字,都跟“賀明漓”貼不上半點干系。
他自鼻尖逸出聲輕嗤,“行。”
不要他幫忙洗,要自己艱苦奮斗,真行。
他在旁邊看著她收拾準備,當了會兒正人君子。
要關門時,她還不放心地強調“不許進來。”
真就是要自力更生。
傅清聿的目光清凌凌落在她身上,勉強頷首“行。艱苦奮斗去吧。”
賀明漓“”
她瞪他一眼,才將門關上。
他倒也沒走,就抱著手在外面等著。
聽著里面水聲流淌。
水聲中,開始摻雜起些許別的聲響。
他垂下了眼。
本只是不放心才在這站著,等著給搭把手,漸漸的,心湖卻是不能平靜,泛起的波瀾在變大、翻攪。
知道他站在外面,賀明漓還跟他說話,沒有將他冷落著。
“咦,傅清聿,換了一套沐浴露,你有看到嗎是我上次買的,一種新的味道,阿姨拿過來換上了。”
他垂著眼,“嗯”了聲。
沒來得及看到,只是在應著她的聲。
“很香,我當時聞到的時候就很喜歡。”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他身上的香味一直很淡。
就跟他們的喜好差別一樣,她喜歡濃烈的,他喜歡素淡的。
賀明漓切身感受了下他剛才所說的不方便是多有先見之明,確實不方便極了。但是沒辦法,只能按捺著耐心克服一下。
今天摔了一下,又各種折騰,身上確實都沾臟了,洗干凈、洗香香以后她心情都好了,眉眼明媚。
將門打開,她看向還在外面等著她的人,眼眸微亮。
和她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男人微黯的眸色。
沐浴露的香味一下子散開來。他就跟野狼嗅到了獵物的味道出洞了般的,懶懶撩起眼看來,不緊不慢地問
“艱苦奮斗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