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謂地一聳肩,表示都有。
賀明漓并不在意,只說“你最近怎么都不找我玩了”
沒了他約,她有時候還挺無聊。
可是比起他們時常約出去一起玩,距離現在也不過才幾個月的時間而已。前后變化太大,她怎么會沒有發覺。
池牧舟睨她一眼,并沒有特別在意她這話的意思,“得了吧,你都不夠陪傅清聿的。”
有一個傅清聿陪她,她哪里還有功夫想起別人來更不會覺得無聊。
現在誰不知道,外面基本上見不著傅清聿人,他整天就在家里和妻子待在一處,叫都叫不出來幾回。
賀明漓將披肩攏好,不置可否。
冬夜的風會刺臉。
風聲大得隱隱能蓋過身后宴會的喧鬧。
安靜中,聽見他忽然問了聲“就這么喜歡他”
喜歡到,會想讓傅清聿喜歡她一輩子。
喜歡到,得那一個人,就已經覺得足夠。
池牧舟就是有點想不通為什么。
賀明漓輕輕應了一聲。
頭頂上是高懸的明月。
對著月亮,她承認了下來。
好像帶著一種莫名的虔誠。
一種,不能作偽的虔誠承認。
他偏頭看她,“是什么時候喜歡上的”
里邊的宴會上,傅清聿在同一位合作方說著話,聊的是最新的項目,也是他近期較為上心的一事,明明應該最感興趣,遇到同道之人也正好能夠暢聊,可他心神總是無法凝聚。
淺聊了幾句后,他還是只能道聲失陪。
他以為他可以大方一點,不去惦念,也別刻意去想,但事實證明不行。
總是無法控制地會去想著,無法集中注意力做別的事情。
他捏了捏鼻骨,神情有些冷淡,迫著自己冷靜了片刻。
他剛好是走到了比較僻靜的一處,無意間撞見了容隱和太太的爭執。好在他們的爭執聲已經壓了下來,漸漸弱下聲響。
他無意打擾,提步離開。
見他走了,舒清晚提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她看向容隱,最后道“容隱,互相折磨沒有意義。”
她的性子太拗,也太硬。
說的話就跟她的性格一樣,像是摻雜了石頭進去。
她想來這場宴會,為什么想來,容隱怎么會不清楚明知山有虎,可他卻沒有阻止,仍是欣然應允。
一開始舒清晚有抱著僥幸,直到今晚,她的希望一點點落空,終于有些控制不住爆發。
他那般坦然淡定,胸有成竹,原來是早就粉碎了她所有的準備。
是啊,他是容隱,所有的一切只會在他的掌控之中。其余的人,除了向他臣服之外,沒有第二個選擇。
包括她。
舒清晚被氣得眼尾通紅,像是一抹不小心飛濺而出、被水暈開的紅色顏料。
“容隱,你去娶妻生子,我也去嫁我的人。”
她的神情出奇的淡然。
曾經年歲輕,會為這些事情執拗,要死要活。可是現在,再不會了,她也能釋然抬手。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不顧他死活的肆意。容隱周身極度冰冷,應也未應她一個字,該做什么便只去做什么。
與她多說無益。
除了會氣死自己外,別無用處。
他們之間,注定的要糾纏不休。
賀明漓安靜了會兒,與他提起一件他還不知的往事。
就是當年他和傅清聿的那個對話。
她輕聲說“其實當時,我聽見了。”
池牧舟明顯頓了一下。他顯然是不知的。
他側目看著她的眉眼。
即便是在光線不足的地方,也依舊能看見她的眉眼明媚。
“所以,我一直以為他不會喜歡我的。”她望著湖面,視線平靜而淡然,“而我哪怕有一點點喜歡,也沒讓人知道過。但是,其實已經喜歡很久了。”
不是突然喜歡上的,也沒有他們眼里那么突兀,而是已經喜歡很久了呀。
而且,不止是一點點喜歡。
她曾經有過無數次的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