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都不知道,桓欽比桓錦認識周拂瀾還要早,幾年前他們就已經相識。
一次朋友的宴會,他正好過來寧城,桓欽還帶著他一起去玩了下。
桓錦自然也在。不過她有她的好友圈,沒怎么注意她哥這邊。
一邊是朋友,一邊是家人,在看見桓錦時,桓欽自然而然的指著遠處的她給周拂瀾介紹“那就是我妹。”
周拂瀾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
那時候桓錦在和朋友們說話,手里隨意地拎著杯酒,紅唇輕輕勾著,松弛又愜意。一條修身的長裙,裙擺繁復曳地,托著一位高貴的公主。不知聽見朋友在說什么,她微低頭在笑。
出于一個有妹妹的哥哥的自我修養,桓欽謹慎地樹起提防,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你可不能有什么心思。”
周拂瀾斂住目光,隨意道“不會。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真的”
“嗯,沒有興趣。”
他興致索然,和桓欽去了另一邊。
桓欽也放下心來,重新恢復熱情。
而他們口中的桓錦對此渾然不覺。
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沒有興趣,到頭來住進他家,趕都趕不走。清晨五點,他們在桓錦的房間門口撞見。
真是好一個沒有興趣。
周拂瀾低低笑了聲。他沒撒謊,也不是陽奉陰違。那時候一掃而過,只是一眼,他確實沒什么興趣。
但后來在酒吧遇見,他一眼便認出來了人,上挑的桃花眼中起了點興味。
她們興致盎然,他淡淡提著唇,倒也沒抗拒地配合著。
打了一晚上交道,后來桓錦提出要帶他走,周拂瀾半推半就地跟了上去。就在她后面試圖阻止這個場面的他的人被他抬手攔下。
興趣這種東西,是漸濃的。
直到今天,被桓欽算賬算到了門口。
周拂瀾著的是件寬松版的墨色襯衫,不是職業裝的那種嚴謹修身,更添不羈與狂肆。很難撐起來的風格,偏偏格外適合他,在他身上看不出半點違和。
天之驕子,上帝的寵兒,又是那樣的身家背景,這位只怕從出生起便如太陽般耀眼。不論是這種休閑型還是正裝,他都能將適配的風格切換自如。那種傲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養成,也不知道自己家是怎么將他給招來的。
只是,動作之間,他領口的松垮處隱約現出了些痕跡。
桓欽皺眉,看不下去地別開眼。
“抱歉,我也沒想到。”說是抱歉,可這語氣聽起來實在沒什么誠意。周拂瀾笑了聲,裝作對他的意見毫無所覺,“以后都是一家人,多多關照。”
桓欽冷笑。誰跟他是一家人
小人
他拂袖而去,氣憤不減。
周拂瀾依舊淡然,只往后邊那道門看了眼。
桓錦起床時便發現他正和父親相談甚歡。
她有些疑惑,往他們身邊一坐,可他們聊的已經是工作。工作有什么值得聊得這么開心的
阿姨給她端來杯溫水,她一邊捧著喝一邊聽了會兒,便覺無趣地離開。
殊不知,在她到來前,桓父剛關心過他們現在的狀況。他并沒有那么不在乎女兒的感情問題。
而周拂瀾很自如地給奉上一杯茶,輕描淡寫揭過“我跟小錦只是有點小矛盾沒解決,您別擔心。”
他很堅定他們是兩情相悅,堅定到能打消所有人的懷疑。
如此,桓父也就放了心,任由他們去折騰。不怪他信任,而是周拂瀾那氣度,往那一坐,就很難讓人不相信。
桓錦喝著水,忽然聽見她爸對他說,待會哪家伯父要來,讓他跟自己一塊去招待。
她動作一頓,微瞪大眼,不敢相信地看著她爸。
這是真將他當做女婿對待了么還要帶著他去待客
偏偏周拂瀾并不知道分寸為何物,很順暢地應下。如同新姑爺要跟著老丈人一起出門一般。
她握著杯子的手在收緊。桌底下,悄悄拉了一下他,試圖提醒他適可而止。
這位伯父是父親很敬重的一位大哥,照著這個趨勢再這么見下去,他們已經可以當場宣布婚事了。
周拂瀾輕揚眉,看向她的神情閑適。
從他的眼神中便能讀出拒絕是什么他要跟著未來岳父去見客。
她拉著他袖子的指尖逐漸捏緊。但是捏得再緊都無用。
這兩日在傅宅,賀明漓跟在傅清聿身后認了不少人。
乖乖改口的模樣看得他心口都泛軟。
他的親朋,她從著他的稱呼。
想了很多年的場景,其實莫過于這樣一個具象化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