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團聚,喁喁都是家常的溫情,愈發顯得自己形影相吊。到最后聽見向識諳說,以前不曾珍惜,今后要好好過日子,不知怎么,這番話讓他有些惶恐允慈將來必定是要出閣的,向識諳能抓住的家人,豈不只剩南弦一個了嗎。
南弦總是后知后覺,反正只要一家人不分開,她就覺得心滿意足了。席間忙著布菜,他們說什么,她都含笑表示認同,畢竟失而復得的歡喜,能夠撫平一切。
識諳卻有不滿,放下杯盞道“我讓人去三位阿叔家里傳話了,明日約他們來老宅見一面。宅子里搬走的那些醫書典籍,都讓他們還回來,這樣的親戚,往后可以不必走動了,免得給他們留有落井下石的余地,讓他們仗著長輩的身份欺凌你們。”
允慈對那些齷齪的長輩,一直懷恨在心,握著拳道對,一定要把話說清楚,最好去官衙,當著大尹的面立下文書。我們這一支,今后不與他們往來,不要他們插手我們的家務事。”
識諳又與南弦打商量“擇個日子,還是搬回去吧,到底自小住的屋子,情難割舍。”
南弦是無可無不可,聽他這樣說,遲遲點了點頭,“那南尹橋的宅子,閑置著也無用,回頭就賣了吧。”
賣了南尹橋的屋子,遣散了神域從王府調來的人,所有聯系也就斬斷了。雖還有些不舍,但最后終究要走到這一步的,好像也沒有什么可遺憾。
第一日,那三位阿叔應邀來老宅,各自都有些尷尬。見了識諳還得裝出親近的模樣來,掏心挖肺地說“是大兄與阿嫂在天上保佑,讓你能平安歸來。總算我們向家氣術未盡,宗子尚在,來日進了家廟,也可向列祖列宗交代了。”
一叔說得聲情并茂,三叔與四叔連聲附和,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對待骨肉至親的不舍與惦念。
結果這場表面文章,卻換來識諳的冷哼,“以三位阿叔的行徑,配向列祖列宗交代嗎宗子生死不明,你們就忙著收回老宅,將我兩位阿妹趕出門,莫說在祖宗面前,就算在建康城中,怕也被戳彎了脊梁骨,不配為人了吧”
他是性格溫和的青年,從小彬彬有禮,從來不說一句重話。三位阿叔滿以為面子上敷衍得過去,大不了把老宅物歸原主就是了,卻沒想到,他上來便是一番扎心的話。
三叔“嘖”了聲,“原來今日不是為團聚,是為興師問罪嗎既然如此,倒也不妨敞開了說一說,這宅子本就是祖上傳下來的,你不在了,日后允慈又要出閣,收歸公中,不是合情合理的嗎如今你回來,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也樂見你平安,但你不該因此事質問我們,這么做,可有些目無尊長了。”
識諳聞言哂笑,“阿叔們的所作所為,竟還有臉以尊長自居允慈確實會出閣,那其泠呢她自幼便長在我家,是我阿翁阿娘疼愛著帶大的,在你們眼中,她是外人嗎”
一叔很不贊同他的話,調開視線,有些傲慢地說“她是養女,就算鬧到官府,養女也不能承襲家財,她留在家中,本就不應該”
“不應該”識諳道,“阿叔怕是忘了我阿翁的囑托了,她雖是養女,將來更是向家宗婦。你們不是一直催促著,讓我早些成親嗎,若我現在娶了她,不知阿叔們又該以什么臉面,向族中耆老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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