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階而上,上了二樓,想推門,結果門被別住了,怎么也推不開。
他只好站在門前誘哄“南弦,把門打開,讓我進去。”
仰在榻上動彈不得的南弦聽見他的聲音,閉上了眼睛。
他耐住性子等了良久,屋里一點動靜也沒有,不由有些著急,拍門道“南弦,快開門,讓我看看你傷得怎么樣。”
說起這個,更讓她氣惱,要不是因為他,自己怎么會做出這種糊涂事來。現在人摔了,面子也沒了,回想過去二十年,自己從來都是言行端穩,怎么會為了逃脫看守,攀著繩結吊下來。
可惜手腳沒能并用,剛翻出窗臺,下去不過三四尺吧,就支撐不住滑了下去。這一滑雖不是腦袋著地,但后背磕在花壇邊上,摔得她險些背過氣去。
眼下雖然緩過來了,但用力喘氣便會牽痛。她自己是行醫的,知道不至于累及內臟,但皮外傷免不了,恐怕多處被地上的枯枝和石頭硌破了。
他還在拍門,一陣陣地,敲在她腦仁上。她心浮氣躁,想大聲斥退他,但發出來的聲音中氣不足,乍聽居然有些撒嬌的味道,“你走,不要管我。”
她說完愣了下,門外的人大概也很意外,語氣倏地柔軟了,“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再生氣也得讓我看看你的傷,這么高摔下來,怕是要傷筋動骨了,你是醫者,不會不知道其中厲害,是不是”
南弦不想理他,擰起眉,牽過被子蓋住了臉。
他等了又等,始終等不到她來開門,只得說“你要是不愿意開門,那我自己進來了。”
南弦心下一跳,暗想門都被別住了,他打算怎么進來,難道要挑開門閂嗎
兩眼死死盯著房門,仔細留意門閂底下的動靜,料想刀尖會從門縫中擠進來。結果判斷失誤,人家根本沒想走正門,邊上的直欞窗一推就大開,他撐著窗臺一躍,翩翩落在了室內。
她想撐起身子攆他,可惜腰上使不出力氣,氣喘吁吁道“誰讓你進來的”
他并不在意她怒目相向,徑直走到她榻前,仔細端詳了她兩眼,“你傷著了嗎傷了哪里,讓我看看。”
她覺得難堪,扭過頭說不必。
他嘆了口氣,“這種時候還與我見外我告訴你,在湖州的時候我有個玩伴,最是喜歡上房下河,淘氣得厲害。有一次替他阿妹撿風箏,不小心從房上摔下來,當時看著能跑能跳,沒有大礙,第二日忽然昏睡不醒,沒過兩個月就死了。”
南弦白了他一眼,“做你的玩伴真倒霉,緊要關頭就拿來死一死。”
他揚了下眉,“你不信外力撞擊,撞傷了腦子,腦內淤血凝結,最后會怎么樣,還要我告訴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