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慢慢治吧,這女醫,還是有幾分能耐的。
但今日不知是怎么的,好半日也不見她來。圣上等不及,讓人去皇后宮中詢問,一旁的謁者丞欲言又止,圣上偏頭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有話要說么”
謁者丞道是,“臣聽聞了一個消息,與向娘子有關。”
圣上遲疑了下,“何事啊”
謁者丞道“今日向娘子怕是進不了宮了,少年人之間的糾葛,鬧得沸沸揚揚了。小馮翊王愛慕向娘子,這事陛下也知道,但向娘子與向直院自小有婚約,向直院從川蜀回來后,兩個人便準備下月完婚了。結果小馮翊王不答應,強行把向娘子擄走了,前幾日向直院上司徒官署要人,小馮翊王壓根不理會人家,到如今向娘子也沒能回家,想來這門婚事是成不了了。”
圣上訝然,“有這種事”
謁者丞說是,“千真萬確。向娘子被擄走當日,臣就聽黃門回稟了,當時只說是鬧著玩的,也不曾放在心上。”
圣上有些著惱,“不論他們之間有何糾葛,神域不知道今日向娘子要進宮應診嗎將人私自扣留,竟連皇命都顧不上了”
圣上對神域的不滿,從來沒有消除過,但他也知道,自己身子不濟,朝堂上大部分人心都向著神域,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大勢上難以扭轉,不妨礙他在這些細枝末節上計較,聽聞向娘子因神域的劫持不能入宮,就火冒三丈。
謁者丞忙來勸慰“陛下息怒,小馮翊王這件事辦得失了分寸,但要是換個想法,倒也不算壞事。早前皇后殿下也好,大長公主也好,宰執們也好,都為他說合過親事,結果一個都沒成,料想他早就看上了向娘子,不過一直求而不得罷了。陛下召他回京,不正是想讓他早些成親嗎,與其這樣耗著,倒不如由他去,只要小馮翊王能辦成,娶了向娘子也好啊。”
圣上卻有些不耐煩,蹙眉盤弄著手中佛珠道“若向娘子嫁了他,日后就不能入宮應診了。”
一則是心有忌憚,二則是沒有王妃當御醫的先例。成全了神域,自己就失了個好醫官,細想之下愈發氣惱,這神域之惡,在于釜底抽薪,誰能擔保他將向南弦弄走,不是為了讓御前無人可用。
謁者丞思忖了下,試探道“那向識諳,向直院呢他們都是向副使的子女,向直院的醫術,應當還在向娘子之上。”
圣上想了想,還是搖頭,“向家人不能用了。”
他也有他的顧慮,難保神域此舉不是在布局,目的就是將向識諳送到御前。將來向識諳慢慢擢升,整個太醫局也盡在神域之手,到那時候自己才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所以寧愿棄向家兄妹不用,也不能如了神域的愿。
抬起手揉揉太陽穴,唉,頭無端疼起來,被控制住的癲癥,似乎又有了隱隱抬頭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