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個小時后,走出別墅的陸萊恩嘴上叼著吐司,斜挎裝有擊劍服的運動包,身高腿長,走起路來帶有青春期少年專有的恣意。
但他這完全是因走去學校體育館集訓將要遲到了。
陸萊恩剛上車,從大門出來的薛霈也走得很快,寒風掀起那軟軟的額發,露出白皙額頭,沒多久也停在那輛黑車的后門處。
陸萊恩降下車窗,遺憾地說“要遲到了,沒辦法送佩佩去醫院。”
“沒關系,”
薛霈好笑道,“訓練加油。”
陸萊恩猶豫著又問“這次自己去醫院行嗎”
薛霈也像個小大人,攏了攏圍巾,冒出的白霧裹著溫暖氣息“我真的長大了。”
“哥哥放心吧。”
陸萊恩倏然一眨眼,久違的稱呼有點悅耳,但來不及讓薛霈再喚一聲,管家哥單腳油門給駛了出去。
“”
陸萊恩額角微抽,轉向駕駛位,懷疑管家哥哥是故意的,冷不丁冒出句,“小管哥你獎金沒了。”
管家哥哼著歌,單手打著轉盤,心想這話起初還有點震懾作用,可后來他的手辦補款那是從沒落下,壓根就沒往心里去。
眼看著前邊的車子只留下車尾氣。
薛霈邁向另一輛車子,從屋內握著鑰匙的李玫瑰解了鎖,踩著平跟鞋,微笑著迎上來“寶貝上車吧。”
那聲稱呼帶著母性對待小孩的本能愛意。
薛霈拉開車門,乖乖地坐上去,安靜中不再藏著那抹疏離感,喚了聲“媽媽。”
“我擔心萊恩哥今天會遲到。”
李玫瑰坐上車,好笑著回答道“小少爺以前可經常遲到著呢。”
三年前。
根據領養條例,薛霈選擇了讓李玫瑰領養自己,后者先是詫異,而后熱淚盈眶,因她這輩子本就是不婚不育主義者,又渴望有個孩子,當時滿心喜悅地接納了薛霈。
陸萊恩的兩個父親也欣然尊重小朋友的決定。
不論是在他們眼中,亦或是從心理醫生建議的角度,從小由奶奶撫養到記事的孩子,骨子里對母性的關懷有著絕對的依賴,這或許是再好不過的領養方案。
反正不管法律上的那些白紙黑字,陸家對薛霈有著責無旁貸照顧義務,而這,除了自家孩子對薛霈的喜歡,多少也因當年的事情感到虧欠。
薛霈有時也會想起福利院和基金會的往事,兒時對那些信息模糊,到了步入青春期的年紀,逐漸了解到當初的基金會,并非陸家一手操辦。
從萊恩的太爺爺那一輩,移民英國,定居倫敦,所以陸氏集團是在海外發家的,在國內必須以合作計劃的方案成立基金會。
這也就意味著,當初薛霈的奶奶所經歷的一切
,陸家也被隱瞞了真相,完全不是絕對的責任方。
更何況,六年前的萊恩為了他去到丹縣,先是讓自己的父親為病情垂危的奶奶幫助,度過危機,再是回程時也承受了一場從未經歷過的重病,算是無妄之災。
薛霈坐在后座,與自己法律上的領養人母親聊天,視線不住望向外邊,飛馳而過的光禿禿樹枝,落葉枯黃,在大自然的規律下,萬物總是摻雜著一些遺憾。
往事隨風消散。
如今能夠好好成長的薛霈逐漸嘗試著與過往和解了。
半個小時左右。
李玫瑰帶著薛霈來到星海市兒童骨科醫院,停車靠近電梯,上樓直達康復中心,全院最權威的骨科醫生之一在等著薛霈。
這對法律義務上的母子倆在電梯里格外惹眼。
老板隱退娛樂圈后,李玫瑰更有閑時折騰自己,穿著明媚大氣,染了個偏紅調的發色,發尾微卷,看上去妥妥的女明星氣質。
身邊的薛霈已經與她一般高,愈來愈漂亮精致的五官,比她在娛樂圈見過的多少大明星更優越,至于細軟的寶寶發質,比她每月花上萬塊錢保養的發質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