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別的意思,”林金潼無辜地說,“就是想跟裴大哥結拜為異姓兄弟。”
“咳咳”始料未及的答案,讓裴桓嗆咳出聲,“什么”
林金潼那日看見李勍和李煦的兄弟相處,心生羨慕,怎么都想要一個那樣的兄長,奈何王爺軟硬不吃。
“你還好吧”林金潼趴在他的背上,輕輕拍了拍裴桓的肩膀,替他順氣,“是我唐突了,嚇著你了”
“無礙。”裴桓找了一處暗巷落地,林金潼本來還想多趴一會兒的,這下也只能下來,說,“我剛剛說的,要不你考慮考慮”
裴桓面容恢復了常色,一拱手道“家規不許在下在外結義,林公子,抱歉。”
“哦哦,這樣啊,沒什么,”林金潼看著好像不太在意地擺擺手,眼里的難過一閃而逝,但很快就消失了,又問他,“那裴大哥可有娶妻”
問題越來越劍走偏鋒了。
裴桓心底有種不妙之感,垂目“尚未。”
林金潼雙目明亮地望著他“那你看我怎么樣”
裴桓“”
一瞬間,平素大多時候都沒有表情的裴桓臉上好似崩出了一條裂縫來,是多年上陣殺敵的經歷,才讓他還算鎮定地搖頭,朝此刻女裝的林公子道“在下已有婚配。”
“哦,可惜了。”林金潼抓了下腦袋,神色并無什么波動,語氣也沒有變化,“對了,王爺在哪”
隨即,裴桓將他帶到天來客棧,并將自己的房間騰出來給他,告訴他“王爺已歇下,時候不早,公子早歇。”
這給林金潼整不會了,不是,王爺都不問下自己是不是通緝犯么
裴桓說完,便帶上了門,轉身找王爺稟報了林金潼擊殺餓狼一事。
天來客棧,甲字房。
李勍道“你說他的箭術,不在你大哥之下”
“不錯,林公子的箭法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若非二十年苦功,達不到如今地步,我大哥已是天賦異稟,尚且用了二十年時間勤練此道。”
裴桓的大哥裴楊,乃是如今的北鎮撫司正使,其箭法稱之為大內第一也不為過。
李勍眼里多了興味,只著白色中衣倚靠在軟榻上“這就稀奇了,他才不到十六歲。”
天痕難以置信“看來林同果真就是殺嶺南王世子的刺客。”
裴桓沉吟道“有如此箭術,殺任候遵不難,難的是從嶺南出逃。可縱他箭法高絕,卻并無其他絕技。若為刺客,單憑箭術如何橫行無忌”
天痕接口“除非,刺客不止他一人,他本身有個極為龐大的勢力支持。”天痕心里一沉,朝向李勍,“林同來歷不簡單,要不要我將此人”
天痕抬手做了個斃命的動作“以絕后患。”
李勍搖頭“不必了,再試探一下。”言罷,又想起什么來,道,“天痕,送些吃的過去,再帶他過來吧。”
這會兒,林金潼是又冷又餓,他裹緊了棉被,仍然抵擋不住眉間逐漸浮現的一層寒霜。
那日,殺了嶺南王世子后,林金潼被整個嶺南王府的高手追殺,那雷天奇舉掌挾著狂風,一掌直出,掌風未至,地上已塵沙飛揚。林金潼只覺得胸口一陣痛楚,明顯是受了內傷。
前路被數位高手攔截,身后的追兵越發臨近,他不得不選擇一個陡峭的山坡往下沖,卻沒想到前面便是一個懸崖深潭,
林金潼足下一個虛步,身形已搖搖欲墜。
他身負重傷,已無余力抵抗,回頭望見追兵如流,毫不猶豫,縱身便躍入深潭。
懸崖之上,幾位高手眺望潭下,其中一人冷笑“這寒潭就是個寒冰池,他跳下去只有死路一條,不必追了。”
然而,林金潼雖逃過一死,但潭中的寒意已與他體內純陽真氣抗衡。原本如春日暖陽的內力,此刻卻如同冬雪被壓,不復存在。
寒疾隨之而至,特別是這嚴冬一來,他如同受盡千刀萬剮,寒氣攻心,苦不堪言。
雖然房中燈火通明,窗戶緊閉,風無從進,且林金潼身上裹了三層厚被,他卻還是難以抵擋那竄入骨髓的寒冷,身子不自覺地顫抖。
不知這回要發作多久
正當此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篤篤”有人敲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