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勍的正院在哪,他也知道。
林金潼給自己擦完身后,又坐起身來,琢磨著要不去看看王爺在不在房間里,在干什么,剛剛怎么走那么急,都沒給自己上藥就走
這會兒,正院寢室,房間燒了溫暖的地龍,燭火熄滅,李勍放下帳簾,準備寬衣入睡。
京中大亂,他卻懶得去抓什么刺客,都是張仲達和鎮北侯聯手搞的一出好戲,李勍懶得攪合進去,正好叫這群皇子自相殘殺,分明一切如他判斷,此刻卻心煩意亂。
不是因為黨爭,而是因為林金潼那一吻。
或者,用“咬”
字更為恰當。
李勍對天發過重誓,非成大業絕不納良人。權謀皇位之途如走鋼絲,生怕一失足便成萬劫不復。兒女私情便是心之牽掛,他不敢有半分牽絆。
加上丁遠山將軍要將女兒許配給他,為了穩住丁家的勢力,李勍身邊多年不曾有人,清心寡欲已久。
今夜他在萬壽亭喝了幾杯酒,回來讓林金潼冷不丁一親一啃,這會兒腦仁還在突突地跳著,血都是熱的。
但這股勢頭,很快就磨滅下去了。
他和衣而眠,將要睡著之際,耳畔又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他閉著眼,手指攥著長劍,聽見窗戶被人打開了,來人身手很好,動作如貓兒般靈敏翻進窗,聽不見一點呼吸聲。然而不知道踹到了桌子還是什么,抱著腳倒地滾了一圈,還“唔”了一聲“痛”。
林金潼
李勍慢慢松開手中長劍,放回枕下,腦袋又疼了起來。
林金潼走到床邊,看見帳簾放下來了,床上有沒有人,他不知道,不過林金潼看見了李勍的靴子脫在一旁,琢磨著王爺應該在床上,想看一眼確認一下,手指小心翼翼地撩開帳簾,卻猛地看見李勍正坐在床上,目光靜而深地看著他。
林金潼“”
他心頭輕跳,默默放下帳簾,又忍不住撩開“王爺還沒睡么”
“讓你吵醒了。”李勍揉了揉眉心,“來干什么”
林金潼蹲下來,手指搭在床邊紅木上“我就是來看看你走沒走,睡沒睡。”
“走了如何睡了如何”李勍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想起王嬤嬤教他的東西,就是陣陣頭疼。
本來就是一張白紙的少年,如
今讓一個嬤嬤教歪了。
林金潼望著李勍,發現他脾氣不如白天好了,小聲道“我等了半個月才見到你,自然不希望你走,怕你又走半個月,一個月,怕你就這么丟下我不管了。”
房間昏暗,唯有一點月光灑在房中,李勍借著這點月光看清他帶稚氣的臉龐,臉上有道新鮮的傷口,雙目清亮,眼中有些無助和討好。
“金潼。”李勍出聲。
林金潼豎起耳朵“在。”
李勍道“王嬤嬤教你的東西,都忘掉。”
“啊哦那好吧。”林金潼點頭,卻想,王爺果然是對“開胃菜”不滿意,討好失敗,難過了。
李勍“過了正月,下月初一就送你去官塾上課,你可有異議”
這孩子得好好教一教了。
林金潼微微睜大眼睛“上課那我要住過去嗎”
李勍垂首“你想住在官塾學校嗎”
林金潼搖頭“不想。”
準確說,他不想去什么官塾上課。但王爺一番好心,自己學些東西總是沒錯的,況且還要進宮查師父的身份,現在他對皇宮還一無所知。
李勍“不想住學校,那上完課我派人接你回家,可好”
“回家”他眨了下眼,這兩個字讓他眉開眼笑,“好、好,我回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