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求您了,”李瞻一把抱住父皇的腿,仰頭誠懇道,“大皇兄許是受人陷害,也許是被奸人挑唆,還請父皇明察”
“明察明察,朕怎么不明察了都讓長陵王去審了,審了整整三日了你先起來,瞻兒聽話,你還病著的。”
皇帝彎腰要扶太子,太子就是不肯起,皇帝看他明明感染風寒,卻穿一身舊的菘藍色披裘,摸上去已經穿許多年了,忍不住破口大罵道“東宮的下人都是怎么伺候太子的給他穿身舊衣裳,這么破的衣裳,是尚衣監沒人了嗎”
李瞻連忙咳嗽著搖頭“不是下人伺候不周,是兒子自己要穿這件衣裳的。”他磕頭求道,“請父皇饒過大皇兄吧不要廢黜他”
曹康也豎著耳朵在聽,適時通報道“陛下,長陵王來了。”
李瞻倏然抬頭。
皇帝拂袖道“讓李勍進來”
李勍走入大殿,行禮道“臣李勍,拜見陛下。”
皇帝“少說廢話,你審出結果了”
“審出了。”李勍奉上認罪書,曹康將信封當場拆開,呈上去給皇帝。
皇帝翻開認罪書,只一眼,面色瞬間變得陰沉得仿如滴水即凍。他的手指緊緊地捏住那份紙,顫抖得似乎隨時都會撕裂它。
李瞻眼中閃過一絲不解,猶豫了片刻,他小心地跪伏著向皇帝走了幾步,喊了一聲“父皇”
李勍眼皮微微一掀,瞧見太子一臉病容,而身上所披裘衣,菘藍的棉布料,白狐毛的裘。正是自己穿了好些年的舊衣裳。
皇帝喘息有些急促,他的嗓音里夾雜著難以置信和憤怒“豫王,朕的二皇子他竟敢如此”他幾乎是咆哮著,“刺殺太子,陷害親兄,如此背德之事曹康”
曹康心知是時,忙跪下“陛下。”
“傳朕旨意”皇帝聲音冰冷,“立即將豫王緝拿,朕要親自審問”
李瞻茫然地抬頭“二皇兄是二皇兄要殺我”
曹康命東廠太監立刻趕去豫王府,很快得到回復。
此刻已近亥時,彎鉤如月,籠罩皇城。
曹康得到稟報,疾步進宮“陛下,豫王殿下不在府
上。”
“不在府上那他在哪”
“豫王,
似乎”曹康默默地走到皇帝身側,
壓低聲音道,“在秋水閣。”
“秋水閣”皇帝一皺眉,“那是何處青樓”
“秋水閣,是”曹康聲音更低了,有些窘迫,“是小倌院。”
聞言,皇帝臉色鐵青,更是震怒,雙目瞪如銅鈴“反了他反了,豫王妃還有身孕,他還敢玩男人裴楊,帶錦衣衛去這個秋水閣把豫王給朕拎過來”
李勍站在一旁,仿佛消失了般,存在感極低。
秋水閣。
一帳幔密布的房間里,正橫七豎八躺著六七個衣衫不整的男人。
分別是四個身姿蒲柳的小倌,及三個客官。一個是常客申子遠,首輔申大人的三兒子,一個是鎮北侯府世子韓元瑯,還有個就是頭次來就被灌醉的二皇子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