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元瑯哥哥的爹,現在也是我爹了,不是么”
“是那也算是吧,不過我爹,他不知道呢,”韓元瑯看他飽含盼望的模樣,心想是什么樣的孩子,才會如此。元瑯不動聲色地試探問“小金潼,你從小都是跟你師父長大的么”
林金潼點頭,發間沾染草屑,眉眼單純“我娘去世后,我就跟師父走南闖北了。”
“那你師父,和你娘什么關系”元瑯拐彎抹角地問,“你師父和你爹又是什么關系”
“沒有關系啊,那年我才六歲,遇上海難,我娘死了,整艘船只有我和師父命大活了下來,”他安靜地說道,“我就拜了師,跟師父走了。”
韓元瑯沒了聲音。
這才知道,他是個孤兒。
忍不住伸出雙臂,將他圈入懷中安慰“小金潼,以后元瑯哥哥疼你,你跟我回家吧。”
林金潼讓他抱著,看不清表情,腦袋深深埋在他的胸口,一動也不動。
可元瑯感覺懷里有濕潤的痕跡,不知是不是把他惹哭了。
元瑯摸了摸他的腦袋。
少年的手指攥住了他的衣袖。
這般性格,韓元瑯還是第一次見,分明有這樣的身手,練就如此武藝,應當自小吃過不少苦了,可卻這么脆弱。
會埋在他懷里哭,哭的時候連鼻涕一起流,竟然這樣還很好看,眼睛紅紅的,眸子濕潤而朦朧。
還是個小孩子
小孩聲音悶悶的,吸了吸鼻子說“我師父要出關了,我要回去,我回去告訴他,若他同意,我就跟你走。哥哥,你在忽都諾爾等我幾日,月圓之夜,我就會來。”
可韓元瑯等啊等,如何也沒有等到這個喊他哥哥的少年回來。
一個月圓,兩個月圓,三個月圓
少年失約了,就這么憑空消失在了額爾古納河。
鎮北侯帶著兒子繼續北伐,營帳持續北遷,三年后,韃靼軍隊退到察哈爾,雙方休戰。
這時,韓皇后病故的消息忽然傳來。
闊別多年,韓元瑯跟隨父親回到燕京。
原以為再也不會相見,卻又見到了他的畫像。
韓元瑯從李瞻抽屜里偷了一幅出來,他沒有太子的才情,畫不出這樣傳神的像。將畫像拿在手里看了許久,韓元瑯雙眸沉沉,凝視林金潼如今長大的模樣,還那么像女孩兒,他嘴角漸漸上揚。
既然小金潼到了燕京,那也該履行諾言了。就算是將燕京翻過來,他也要找到人,將他帶回家給父親,就說是他鎮北侯府流落在外的孩子好了。
他又聰明又好看,母親見了,也會喜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