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桓道“二十有七。”
李勍想,少年尚且年輕,裴桓這年紀配他老了些。
他搖了搖頭,裴桓不知王爺為何搖頭,但又害怕這活落到自己頭上,雖然不討厭林金潼,甚至稱得上喜歡,可他實在做不來斷袖,便說了句“王爺,屬下已有婚配,前日兄長見我,讓我于今年完婚。”
李勍聞言溫聲道“你跟我在回疆清苦日子過太久了,裴桓,等今年完婚,再留個子嗣吧。好好享一享齊人之福。”
腦海中過了一圈人影,李勍甚至想過了李煦,但李煦還是罷了。心底有一閃而過的念頭,但最后視線又落在了天痕身上。
天痕不知是不是方才一直在做思想斗爭,此刻竟主動上前一步,堅定決絕道““王爺,天痕愿為大業獻身,愿做那斷袖之人,使林公子與我情投意合。”
李勍朝他看去,天痕二十有一,論年齡,與林金潼是相配一些,論長相,實乃劍眉星目,且論及身段,天痕身經百戰,劍法高超,其四肢盡顯修長而賦有力量,整體身形矯健頎長。
李勍忽略心底微妙的一點不愿,淡聲道“天痕,這事你做得來么你可是深思熟慮”
“我”天痕想起林金潼手持樹枝在林間舞劍的模樣,又想起林金潼穿著女裝,和女子有些區別但不大,這些時日他跟隨王爺左右,反倒和林金潼相處得很少。
他想,若真讓自己做這種事,若是林小公子的話,似乎也能做到
天痕臉色微紅“屬下已深思熟慮,屬下可以。”
有人愿攬此差事,還是跟隨他身邊多年的天痕,李勍理應欣慰的,可他心情卻沒有任何起伏,反而略感煩躁。
李勍平靜的聲音道“如此,換你跟在金潼身邊。裴桓今日隨我回府。”
天痕垂首道“屬下領命”
過不久,李勍將天痕帶到書齋,隔著窗戶,望見林金潼趴在羅漢床上看書,看得入神。
李勍眼力雖好,卻也看不清那是什么書,想來不會是好書。
李勍側目,打了個手勢,讓天痕等等。
他要去看看,林金潼在背著他偷看什么禁書。
天痕只得守在門外,看王爺腳步放輕,完全悄無聲息地走進書齋
不過林金潼的耳朵可尖,老早就聽見有人回來了,聽起來是兩個人,其中有個似乎是四叔。
他一個翻身猛地爬起來,藏起李煦給的禁書,跑去書架上隨手抽了一本看起來很高深的厚本,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
李勍走到他身后時,林金潼也忍著沒有回頭,似模似樣地翻頁
這些都是什么,都是字,都認識,連在一起他卻看不懂。
“潼兒在看什么也讓四叔看看。”
背后冷不丁傳來的聲音。
李勍彎腰去,一伸手打算拿過他手里的書,林金潼自然假裝嚇一跳,一個連貫的翻身回頭。
沒想到自己過于矯健,李勍反倒猝不及防,疾來之際未能及時穩身,他一手猛地撐在羅漢床上,同少年近在咫尺地目光交織,幾乎可數清彼此睫毛的距離,鼻息相交,心鼓清晰錯漏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