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也要吃包子”林金潼遞給他,“這邊沒啃過。”
“不吃包子,”李勍沒做什么,不過是攬他的腰身,拿過他另一只手把玩,長眸垂落在他臉上,黑沉沉的,“今日李煦沒跟你一起,你在黃府上課,注意分寸。”
“哦,好,”林金潼先答應了,而后問,“什么叫注意分寸我對黃大人很尊敬的。”
李勍聲音淡淡,漫不經心輕捏他的手指“我是說,你那兩個哥哥,別走太近。知道么。”
“元瑯和元昭”林金潼不明所以。
“嗯,鎮北侯家的公子,那鎮北侯殺你母親丁家全族,今日我家潼兒就滿十七了,要辨明是非。”
林金潼忽地一怔,意識到他說的丁家全族,是郡主的母親丁氏。
不是他的母親,可林金潼去給丁氏燒過香,他喊瑞王一聲爺爺,丁氏便就是他的親人。
鎮北侯
林金潼咬了咬牙。
李勍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唇角含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道““下午放學,四叔來接你,可想去京郊鳳凰山玩”
“好”林金潼沒太在意,也沒問鳳凰山有什么好玩的,玩什么。
下馬車時,他還在想鎮北侯的事,帶著書童轉身對李勍揮手“四叔再見,我去上課了。”
車簾半掀,露出李勍的半張側臉。
正巧來黃府辦事的東宮太監袁公公,腳步微頓“那是長陵王”
目光轉而落在林金潼身上。
喊長陵王四叔的少年,是誰
袁公公是來這兒找小侯爺的,說是找,其實是太子不放心,讓他來監視的。
李瞻已經發覺了,元瑯表哥好像靠不住。
“我給林姑娘寫了整整一個多月的信箋,我每日都給她
寫詩,讓表哥帶給她,可表哥從未給過我回信。”李瞻一面傷心難過,覺得是不是林姑娘對自己不滿意,不喜歡自己,一面又忍不住覺得,表哥好像在糊弄自己。
因為袁大伴說“殿下,這幾日奴婢去侯府找小侯爺,小侯爺都閉門不見,說是不在。殿下交代的事,奴婢懷疑小侯爺沒有做。”
“不會的,表哥不是那種人”
李瞻覺得,表哥對自己很好,他有什么話都會對韓元瑯說,表哥和舅舅,和張師傅不同。
他太傷心了,想到也許是舅舅的命令,讓表哥不許替自己給林姑娘傳信,便讓袁大伴去黃府探一探究竟。
“這是林姑娘的畫像,大伴,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可別像我表哥一樣搪塞我,不然,不然我就把你調到別的宮里去”
“哎呀殿下,奴婢求您,莫要如此。”袁公公哪里敢不聽,侍奉太子,這是多好的事啊太子性情溫和仁慈,待下人一貫很好,東宮上下就沒有人不喜歡他的。
袁公公一早私服到了黃府門外,拿著畫像看了又看。
他抬頭望向林金潼帶著書童的背影。
林金潼漂亮得很招人。
“不是,這林姑娘,怎么變成了林公子莫非,女扮男裝”
袁公公琢磨不透,拿著令牌進了黃府,觀察了一番。
韓元瑯剛到,坐在金潼身邊,拍了拍他的手道“金潼,看哥哥給你帶了什么。”
棋盤很大,被他放在了桌上,棋子用料金貴,光看顏色就知道價值不菲。
他聲音十分溫柔“還給你帶了新手爐,用這個暖手。”
林金潼低頭,接過,又看向元瑯,眼里一閃的難過之色,聲音低低道“謝謝元瑯哥哥”
“聲音怎么啞了”元瑯敏銳地察覺到,“可是風寒了”
林金潼搖搖頭“昨夜五五表哥,生辰,我喝了點酒。”
“你不能喝酒么那可別喝,下次別喝了。”
林金潼點點頭,提起一點笑容“嗯,下次不喝了。”
“元瑯哥哥,”林金潼手指摩挲著新手爐,睫毛微顫,但神色自若地問,“過幾日,我能不能跟你回家”
要殺鎮北侯,總得先去談談究竟,看一眼他長什么樣,住哪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