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元昭安慰她,“大哥能挺過來的。”
整個侯府如喪考妣,韓肅親自將張院判從宮中請了出來,一向鐵面無私的鎮北侯,竟然眼眶濕潤,用懇切的語氣道“張太醫你快,快救救我兒。”
張太醫連忙蹲下,看見韓元瑯氣息衰弱地倒在病床上的模樣,好生詫異。
方才這小侯爺還在東宮給太子喂藥呢。
這才幾個時辰,怎么就成了這樣他忙搭脈診斷,檢查刀傷,面色是越來越難看“侯爺令公子身中數劍,且這些劍帶著倒刺,令公子的內臟也”他不忍多說,沉聲道,“下官,當竭盡全力而為。請下人取來烈酒。”
侯府府兵在大街小巷四處巡邏,一旦看見有可疑之人,立刻緝拿。
然而元瑯遇刺的胡同之中,早已被東廠的人收拾干凈。
皇宮,內廷。
小太監附耳對曹康說了幾句話,曹康猛地咳出一口血來,竟反手將干兒子打在地上“廢物都是廢物十幾個人,滅不掉一個二十歲的黃毛小子黃柯你”曹康跌坐在太師椅上,眼眸渙散。
又猛地凄冽森冷起來。
“韓元瑯和成王,必須死一個。”
被他打在地上,捂著臉的小太監黃柯,面露委屈之色,眼底卻一
派寒冷,趴在干爹腳下,細聲軟語道“干爹息怒,兒子有一法子,能讓成王今晚就死。”
張院判在鎮北侯府為韓元瑯診療重傷,侯府上下焦灼如焚。
長陵王府,裴桓的傷勢不重,在黃道長高超的醫術下,很快就穩定了下來。
李勍松了口氣,有小廝進門,似有話要說。李勍看了眼坐在裴桓床邊腳踏擔憂守候的金潼,大步走出門去。
“王爺,”打扮作尋常小廝的下屬低聲對李勍道,“韓元瑯受了重傷,太醫院的張院判正在為他治療。”
李勍冷著臉道“放出消息,醫仙石東壁之徒黃秋煬,在本王府上做客。”
一切如他所料。
他要讓韓肅上門來求他。
唯一沒有料到的是,裴桓因此受傷了。
好險傷勢不重,黃道長洗凈手,起身道“這是藥方,速去煎藥。”
“我去抓藥”林金潼果斷起身,天痕拿過藥方“我去吧。”
他動作快些,府醫那里藥不全,得去外面醫館才是。
天痕出去抓藥,林金潼便跪坐下來,默不作聲替裴桓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李勍站在門外看了他一會兒。
“金潼。”他喚了一聲。林金潼轉過頭,看見四叔站在月色下,身影高大,卻瞧不見表情。
李勍招手“過來。”
林金潼腿跪得麻了,朝他走去“四叔。”
李勍大掌伸過去,牽著他走“不用你照料裴桓了,這些事下人就能做。”
“我只是想做些什么”金潼定住腳步。
“黃道長都說了,裴桓沒事,你能做什么”
林金潼“給他擦擦汗”
李勍目光斜睨過去,意味不明地說了句“他下個月就要成婚了。”
“他成親,干我給他擦汗何事”林金潼不解其意,他不過是把每一個對自己好的人,都當做家人般的存在,照料裴桓也是自己應該做的,“裴桓大哥身體快些好起來,才好成親洞房嘛。”
他這么理直氣壯,李勍卻控制不住情緒的不悅,冷聲道“你離外面男人都遠些。”
李勍是看不慣他對旁人好,哪怕是自己信任的身邊人。
看天痕如今對他已經心思不單純了,可別讓快成婚的裴桓也如此。
“什么叫外面男人啊,”林金潼不可思議,“四叔,裴大哥不是你的手下么。”
“除了我,都是外面男人,你跟了我,還想和旁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