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想起兄長對他的特別和照顧,沉吟片刻“那委屈林公子,你扮作我的小廝,同我回府吧。”
鎮北侯府,巳時三刻,元昭帶著金潼回來了。
父親還需上朝,母親徹夜不眠,已然病倒,大夫讓她不要總在兄長病床前哭,她控制不住,就跑到外面去哭。
元昭遣退下人,林金潼聞到房間濃烈的藥味,而元瑯正躺在病榻上,面無血色,嘴唇發白,身上幾乎沒穿衣服,鼓囊囊的肌肉從包扎的白布底下透出。
“元瑯”林金潼跪在病榻前的腳踏上,“怎么會,怎么會這樣的是
誰做的元昭,兇手是誰我要殺了那人”
林金潼抬頭去望元昭,元昭低聲解釋“父親還在查,兄長中的全是刀傷,這些刀是特制的,刀鋒銳利,且帶倒刺,每次刺中拉出,將兄長的內臟都活生生攪碎了。若非長陵王請來的那位黃道長妙手回春,兄長怕是”
元昭嘆口氣,眼中彌漫淚光。
連太醫的院判都束手無策,還好神醫之徒黃道長有真本事,算是保住了兄長的一條命。
“刀是特制的,刀鋒銳利,且帶倒刺”
林金潼忽地想起裴桓的傷來。裴大哥已經好了,可以下地飛檐走壁了。
似乎
當時黃道長,也說了類似的話。
林金潼一時怔然,裴大哥和元瑯,受了同一種刀傷為何
而且還是同一日。林金潼驀地想起,那日鎮北侯親自來長陵王府請黃道長回去,顯然家里有重要的人受傷了。
天痕告訴他不知道是誰受傷了。
他分明是知道的,卻不肯跟自己說。
兇手到底是誰
林金潼平素不如何去想陰謀詭計,一時不解,可涉及裴桓和四叔,他也不敢胡言。
韓元昭“總之,林公子。你陪我兄長說幾句話,他平素那般喜歡你”元昭知曉兄長的斷袖傳聞,雖然兄長否認了。
但不論如何,他作為弟弟,覺得兄長喜歡這瑞王府的表少爺,興許說說話,也有些作用。
“元瑯哥哥”金潼看著他明顯瘦削下來的臉頰,總是帶笑的眉眼,因病容而頹唐,濃黑睫毛深垂。
身旁有幾盆冰塊,寒氣襲來,林金潼哆嗦了下,卻也不動。
外頭似乎有人在爭執。
“元昭你怎么帶了個外人進來”侯夫人怒氣沖沖的的聲音道。
“母親,那是瑞王府的表少爺,林公子。”
“就是元瑯經常提起的那個”侯夫人愣住。
韓元昭“母親,兄長平素與他最為要好,在塞北時就認識了。我想兄長應當是喜歡他的。”
侯夫人捏著手,眼睛紅腫道“若是元瑯能醒來,他就是娶男妻,我也絕不阻攔。”
林金潼似乎聽到了一些,但他并無什么反應,只是握著元瑯那無知無覺的手,趴在他耳畔哽咽道“元瑯,你快醒醒吧,你記不記得,你說過,要帶我回忽都諾爾的。我想去,想讓你帶我去,你還說你會彈馬頭琴的,你要彈給我聽,你不能食言。我有一百九十張地契,都是爺爺給我的,那是郡主的嫁妝我不能亂用的。我給你一百張行不行。”
好似是感受到撫摸,亦或者是聽見了聲音,元瑯手指微動,睫毛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