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郡主,李妙桐。
她微微發著抖,不知道這個男人要做什么,她看了一眼太子李瞻,又看向皇帝和曹康。看見這一人時,她控制不住地發抖。
最后收回視線,李妙桐望向了長陵王李勍。
輩分上,那是自己的四叔。
小時候
,她并未如何跟四叔有太多交集,四叔是個溫和到骨子里的人,僅有的幾次見面,會抱抱她,撫摸她的頭發,他總是住在宮中,得先帝寵愛。
李妙桐進宮這一個月以來,因不得言語,更無法出宮,只能聽那些宮婢們,零星地說些碎言碎語。
她聽人說,太醫院的院判出宮為瑞王請脈了,瑞王命不久矣
情急之下,她想扮作太醫跟隨出宮,可太醫院的人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一次就僅外出兩位太醫,她根本無法混出去。
好在年輕的鐘太醫是個好人,替她蒙混過去,以免讓神武軍抓起來了。
鐘太醫看見她的臉道“你是哪里的宮女你想出宮買什么么我可以替你帶回來。”
李妙桐不敢隨意信任人,抓住他的手,用口型道“求你帶我出宮。”
“你不會說話你是啞巴”
她點了下頭。
既是宮女,又怎么會是啞巴。難道是誤食了什么藥
“我是太醫,姑娘,我替你把脈看看。”鐘太醫一臉溫和,替她把脈,跟著神色一凝,“你是因毒而啞毒性入體多年,有人替你逼出體內毒性,但毒藥入喉,導致你成了啞巴。”
他皺著眉“你不是宮女”
李妙桐搖頭,抬了下手,露出手腕上的漠國首飾。
“哦,原來你是漠國使團的人。”鐘太醫這下理解了,漠國使團現在有一十來人住在宮中,帛圖略很得圣寵。
“既然如此,”鐘太醫笑道,“為何扮作太醫出宮你們漠國的那什將軍有皇上御賜的腰牌,可以隨意出入皇宮,聽所他經常出宮游玩,領略我燕京的風土人情。”
話雖如此,那什并不帶她。
她每日都來太醫院,和鐘太醫見面多次后,李妙桐將隨身的玉鐲,鄭重交到他手里。
“給、瑞、王。”
三個字的口型,鐘太醫讀了出來。
“將這玉鐲,交給瑞王”
她感激地點頭“嗯嗯。”
鐘太醫攥著這玉鐲,有些猶豫。
她是漠國人,瑞王是陛下每天掛記著早死的王爺。
李妙桐直接跪了下來,朝他磕頭“求求你。”
三個字只有氣聲,鐘太醫嘆息一聲“姑娘請起。你是中原長相,不知為何流落在漠國,莫非瑞王和你有舊么我過幾日出宮給瑞王請脈時,找個機會,將此物給他吧。”
宮宴上,李勍雖然認出了李妙桐,卻神色如常。
酒意裊裊,宮婢穿梭其間,突然間,不知道是誰,有人悄無聲息地將一紙條塞入了鎮北侯韓肅的酒杯之下。
韓肅喝了酒,攤開紙條看了一眼。
“六月廿一,成王玷污昭貴人,被亂簪刺死。”
他當場愕然,頭腦昏沉。
六月廿一,是元瑯遇刺的第一天。
在皇宮之中殺人,還使用這樣的計謀,并不容易,殺元瑯的,一定是宮中之
人特制的武器,在他三千府兵搜查下,這些殺手輕易消失得了無痕跡,仿佛人間蒸發一樣。
這樣的本事,只有東廠。
韓肅冷冽的目光,落在了低眉順目的東廠提督,曹康身上。
他忽地就想起來了,張仲達說,成王動了曹康的私鹽生意,早晚是死路一條。
不知為何元瑯也牽連其中,成了東廠的刀下鬼。
韓肅的太陽穴突突地跳,猛地重重放下酒盞,起身走出坐席。
殿中所有的舞姬都停下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