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金潼一定要黃道長為他配藥時,黃道長親口說的“切記,勿受新傷。你身負古怪之毒,外傷于你,愈合之路遙遙無期。”
見他傷勢這般古怪,那什在行至甘州一小村子時,停下行路。
甘州一地,隆冬不比燕京,雖寒冷,但氣候干燥,白天多晴天,有利于林金潼療傷。
林金潼盤腿坐在土炕上,底下爐膛燒著柴火,熱量通過炕體散發。他身上還蓋著厚厚的羊毛,一旁陶盆里燒著黑色的球塊,散發出陣陣異味,林金潼知道那是羊糞和牛糞,在冬天常用于甘州人的燃料使用。
那什有些嫌棄,站得遠遠的“如今也只能為你尋來這東西取暖了。”
林金潼不在意這個“那什哥哥,我們不進大漠了么”
不知道林金潼是什么時候改口叫他哥哥的,約莫是帶他行路的第十天,朝夕相處,林金潼的很快就完全接納了這個人。
那什每回聽見,耳朵尖就要輕輕動一下,帶著
耳垂上的金環一起搖晃,像什么犬類動物一般,用灰藍色的眸子看著他道“待你傷勢完全恢復再進沙漠,否則一旦進去,還要花兩個月的時間穿越整個沙漠,你的傷長時間未愈,到時就麻煩了。”
如此,二人便在甘州暫時落腳,白天,那什問金潼要吃什么,金潼只要說了,那什出去一小會兒,便能帶回一大堆的食物。
林金潼問他“你用你的發飾換的么”
“不是,女人送的。”那什頭上頂著陶罐進來,腳踢上門,將陶罐放下,里面裝著干凈的水,給林金潼煮湯喝的。
林金潼側目,望見厚重的土墻外,站著幾個踮腳的姑娘。
他不由自主道“你真討女人喜歡。”
“天生如此,怎么,你不討女人喜歡”
林金潼搖了搖頭,下床去吃飯“不知道,我從小跟著師父長大,我師父是個太監,后來遇見王爺,他身邊也沒有女,所以,我不認識幾個女人。”
那什掰了塊饃給他“你想試試女人嗎”
“不想。”
那什挑眉“為什么因為你是斷袖”
林金潼點頭“嗯。”
那什看著金潼,睫毛微垂,灰藍色的眸子顯得深情,突然說“既然這樣,你就跟我吧,我這輩子,還沒玩過可汗的兒子。”
林金潼早知他的性格,聽完也不覺得吃驚,平靜地搖頭“不好。”
“你不答應”
林金潼說“不答應,那什哥哥,我心里有人了。”
那什“就是那個派人來殺你的長陵王”
“他沒有他沒那么做,里面肯定有我不知道的誤會。”林金潼一臉固執。
那什搖頭失笑“傻小孩,長陵王那種人,我看一眼便知是個無情無義,心里只有權力的貨色,虧你這般愚蠢,竟以為他是個深情種。”
林金潼頭一回跟他生氣,眉頭蹙緊“你胡說我四哥心系百姓,是天下最仁善之人,你又不認識他,為何胡說八道”
那什冷笑“我們只管等著瞧便是。”
林金潼冷哼一聲,別開臉不理會他了。
隔日,那什請來村里的赤腳大夫,用草藥嚼碎敷在傷口上,幾日換一次藥。
長久未愈,有些腐爛的傷口,漸漸開始好轉了。
林金潼怕拉扯傷口,只扎馬步、或是打坐,練腿上功夫,而不練劍。
暖炕只有一個,雖寬大,但二人難免睡著擠在一起。
林金潼不像過去那樣晚上要抱著個什么東西取暖,不說話時,他總是閉著眼睛想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