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爺不該是金潼的良人。
李瞻這個皇帝做的很不安穩,他在朝中孤立無援,似乎沒有一位大臣,覺得他會是個好皇帝。
連他自己都產生了懷疑。
他也不是愛發威的性子,仁義和善良全成了優柔寡斷,尤其是藩王要他寫下降書,將玉璽獻出。
朝中大臣們消極獻策“陛下,只需再等幾日,等長陵王從漠北調的五十萬大軍抵達燕京,眼下境況便能迎刃而解。”
李瞻憂愁地看向李勍“皇叔,藩王給朕的時間只剩三日,三日之內,能趕到么”
“陛下,漠北甚遠,臣調的兵,恐怕還需二十五日才能到。”李勍穿著緋紅的朝服,和四周四品以上的朝官是同樣的穿著,在李瞻眼中,許諾將永寧嫁給他的李勍,已成自己唯一的后盾。
李瞻眼中暗淡,
跌坐龍椅“二十五日”
朝臣們“可吳王要陛下三日之內寫降書,不寫就攻進城門,這可如何是好”
“皇宮內外兵力三十萬,還能抵擋一時。”
“那百姓可就遭殃了。”
縱使文武百官都有一個主意,卻沒人敢告訴李瞻。
先寫降書,拖延時間。
下朝。
是袁大伴低聲對李瞻說的“奴婢想,馬大人說得對,若真讓吳王和英王打進來,城中三十萬兵力還能抵擋數月,只需堅持到長陵王調兵,前后夾擊,吳王和英王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李瞻黯然“那樣,還要死多少人”
袁大伴“陛下若是寫了降書,軍心潰散,豈不將這天下拱手讓人”
李瞻恍惚前路一片渺茫,身心俱疲道“大伴,讓皇叔來建極殿同朕商議。”
李勍剛剛下朝,便被帶到了建極殿。以前李瞻還是太子時,便在殿中學習經史,彼時給他上課的張仲達,已不在人世。
見了李勍,李瞻急忙起身“皇叔免禮,皇叔可有法子,使得軍馬提早回援京城”
李勍說“按速度計,二十五日乃至速之日。陛下須堅守至此。”
李瞻“若朕堅持不到那時呢”
李勍低著頭。
從李瞻的角度,只能看見長陵王一絲不茍的墨發,和垂下的睫毛,李勍道“若真至此,不妨先行降敵,以爭取時日。”
李瞻臉色蒼白,語帶顫抖“此乃喪失民心,亦喪失天下。若有不幸,連繼嗣尚無。”
三日后,吳王及英王等候不及降書,遂下令攻城。
兩軍激戰,火光沖天,僅一日,已是死傷無數。
黃柯急匆匆地將戰報送至李瞻,李瞻面露悲痛“因朕一決斷,致使如此多生靈涂炭,朕實難辭其咎。”
次日,又是傷亡慘重,具體數字不明,報至李瞻耳畔,他披頭散發,坐在寒冷的宮殿中,自責不已。
少年君王低聲自語“父皇,是兒臣不是了嗎,兒臣害了這許多百姓兒臣該當如何是好”
無人能答,身邊或勸其降敵,或勸其拖延,李瞻難以對百姓生死視若無睹。
第三日時,李瞻望著窗欞外冉冉升起的太陽,頭暈目眩,仿佛這幾日,小半生都過去了。
日光曬在臉上,李瞻卻不避強光,呆呆地睜眼,任光芒灑滿全身。
突然,李瞻抬手喚“大伴袁大伴。”
袁公公彎腰進門“殿下,奴婢在。”他一臉心疼,竟叫錯了稱呼。
李瞻不甚在意,聲音輕地說“大伴,你給我紙筆,讓黃柯出宮,命長陵王入宮見我。”
袁公公心臟猛地一抽“殿下,您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