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他們要的,”林金潼說,“對了四哥,能不能把天痕從北邊調回來”
李勍稍稍偏頭,清楚原委“徐昊來找你說的,讓你來找我”
林金潼“是啊,你怎么知道。”
上午徐昊來見他,為的就是這件小事,沒等徐昊下跪痛哭懇求,只說了個開頭,林金潼就同意了“徐大哥,這事我肯定幫你辦到。”
林金潼心想戌邊辛苦,問李勍“能不能換個人去戌邊。”
“朝中沒有能用的武將了。”李勍慢聲道,“況且當初天痕是自愿戌邊,我問他要不要回燕京,或是回金陵,給他封地。他都不愿。”
“哦”
李勍看了他一會兒,無奈地說“我下旨調他回來,你別操這個心了。”
他猜天痕大概會抗旨不遵,天痕脾氣倔,對認定的事非常死心塌地,往往會劍走偏鋒。
李勍是最了解他的人。
正月十五,宮里操辦了一場宮宴,林金潼這回也去了,不過坐在李勍身邊,堅決不喝一滴酒,目光掃過底下每一個人。
被他用懷疑目光凝視的官員們都低著頭不敢動彈。
刺客也不是天天有,宮宴圓滿落幕。
夜更深了,銀光千里,照射雪地,御膳房里,李勍親手包了一盤湯圓,召李煦和秦王妃抱著孩子入宮,和林金潼一起吃了一頓家宴,一家其樂融融,溫暖的光芒從窗格透出光暈,和尋常人家無甚區別。
太極殿,李瞻在燒了地龍的溫暖房間里做剪紙,寫了春聯,遞給袁公公“大伴,拿去貼在門口吧。”
千里之外,塞北軍營,主帥徐天痕喝著羊肉湯,抬首凝望月光。
他雙眸靜寂,臉上多了粗獷的胡茬。
月色下,凝固成冰的忽都諾爾湖,掠過一只雪狐。
冬雪消融,萬物復蘇。蔥蘢的草原上,浩浩蕩蕩行駛著八百騎兵。
騎兵中央,混跡著穿著和周圍人差不多衣裳的林金潼。
李瞻騎術不差,緊緊跟隨其后。
兩旁護衛之人
,皆為精銳。
林金潼跟李勍提出自己開春要去塞北一趟,李勍起初并不同意,采用懷柔戰術,告訴他“如今嶺南王知曉你殺他世子,你自己出門,我放心不下。宮里戒備森嚴,你要在我身邊我才安心。”
而林金潼無論如何也要去,因為李勍不肯,兩人大吵一架,從林金潼開頭,冷戰了七日,他二話不說搬到了秦王府住,李煦趕他也不是,留他也不是,說“有什么別扭,跟皇上說開了不就好了,搞什么離家出走”
林金潼“他不讓我去塞北。”
李煦“你悄悄去不就好了”
林金潼“他說找不到我人,就掘地二尺,若我在外頭出了什么事,他就不活了。”
李煦“”很難相信這話出自他四哥的嘴。
李勍每天下朝都要來秦王府一趟,但林金潼閉門不見。
李煦傳話道“那個,哥,金潼說,你不讓他去,他死也要跑出去。”
李勍雙眉緊鎖,站在門外,仿佛能感覺到林金潼就蹲在門背后,聽自己說話。
他心煩意亂,留下一句“那一起死吧。”拂袖走了。
晚上,探子回報說林金潼跑了,李勍想也不想策馬追出宮去。
林金潼面前對峙著一幫昔日一起打牌的錦衣衛,他袖口現出一條漂亮的長刀,劍光勝雪,少年臉上一抹無奈“我不想傷你們,你們識相就放我走,打起來刀劍無眼。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對手。”
平時時常比武,大伙面對林金潼都留了幾分手的,他此言一出,幾乎惹怒一幫血氣方剛的年輕錦衣衛們“您單挑我們一個或許能勝,說什么一起上也不是您對手,這就有些過分了吧”
林金潼手掌慢慢握緊刀柄,身形站直了,雙腿微分,眼里也多了認真,抬手輕勾“不信的話,你們試試也未嘗不可。”
李勍趕到的時候,才剛剛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