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潼點頭“是啊,和宴兒作伴嘛。這藍眼睛多好看啊。”他想起一個人來,不過兩人的眼睛藍得不太一樣,林都很純凈,林金潼第一眼就很喜歡他。
林金潼要留個孩子在皇宮里,李勍不能阻止,八歲的李宴長得皓齒明目,彬彬有禮地過來請安,他和李勍并不太親,因為李勍留給他的一面,只有嚴厲與苛責,從來不會哄孩子,只會教導他如何成為一個好君王。所以李宴朝他恭敬地道“兒臣給父皇請安。”
然后喊金潼“小爹,我聽楊公公說,您帶了個弟弟回來”
“弟弟,對,宴兒,這是你弟弟林都。你看喜不喜歡”
李宴察言觀色,道“宴兒很喜歡。”李宴生來就知道自己是要當儲君的,林金潼帶回來一個孩子,稍微讓他有些警惕,但既然孩子姓林,便不是當做皇子來培養的。
于是這事就這么定了。天痕回宮面圣述職,李勍對他道“你老大不小了,裴桓女兒都念書了,朕給你賜婚,你不想要,想娶誰”
天痕低頭說“任憑陛下決定。”
李勍審視他道“想回來嗎。”
天痕沒有吱聲。
李勍心道下詔書那么多次沒回來,林金潼一去塞北,碰上了居然一起回來了,他心里不爽,臉上卻沒有表現,說“想要哪里的封地,你不挑的話,朕將嶺南給你吧。”
天痕猛地抬頭“陛下”
李勍大筆一揮“就這么定了,你去嶺南,幫我整治整
軍經武。徐天痕,接旨。”
天痕跪了下來,道“臣,接旨。”
李勍道“上任前,你先回金陵去吧,你兄長找過我幾回了。”
天痕在宮里又與林金潼見了一面,然后才回了金陵。
跟著,賜婚也來了,高門嫡女,配他不差。這次徐家接了旨,天痕對此沒有話說,冬月,他帶著新婚燕爾的妻子,一起去了嶺南。
一月深冬,金陵,剛修筑嶄新的一戶人家門前,剛滿二十一的童大梁背著籍框上了馬車,一個比他略小幾歲的書童坐在馬前。
婦人低頭擦拭眼淚“大梁,此去路途遙遠,你進京之后,記得去找你堂哥,他上回來說在燕京安家了,想必也有個房子。你在燕京不認識什么人,有你堂哥在,也有個照應。”
童大梁點頭說“娘,放心吧,我去投奔堂哥,我一定高中進士光耀門楣回報堂哥這些年對我的幫助。”娘親養他不易,這些年堂哥來過兩次,每次來都送錢,靠著這些銀錢,供他讀書。連這次送他入京的馬車,也是堂哥派人安排的。
婦人叮囑書童“小書,好好照顧好大梁。”
書童點頭“夫人放心,我一定照料好公子。”
她揮手相送,童大梁撩著馬車后簾子,大聲道“娘,不要送了,回去吧”
輾轉一個半月入京,童大梁有些水土不服,然而燕京的一切都讓他覺得新鮮、氣派、熱鬧。
“哇,這就是燕京嗎”兩顆腦袋擠出車窗,童大梁和書童同時感嘆“好多人啊”
馬車搖搖晃晃,磕磕碰碰地前行。
馬夫徐徐趕著車,最后停在了一處僻靜的門庭前“童公子,到了。”
兩進的宅子,迎面照壁種著一排修長的紫竹,兩邊是冗長而雅致的長廊,前頭花園精致到了極點,有幾個下人正在彎腰修剪初春的樹木枝丫。
童大梁和書童又是好一番感嘆,一個打扮比童大梁還好的管事,將車上的行李取了下來,問童大梁“童少爺,就這么多東西么”
童大梁說“我就帶了些書,和一件換洗的衣裳。”
童大梁問“我堂哥呢這是堂哥府上么”
管事“童少爺,我們公子晚些時候過來,已經派人去送信了。”
童大梁“我堂哥不住這里么”
管事回答“公子平時住別的地方,此處別苑適合讀書,是公子特意為童少爺您安排的宅邸,您可以在此安心備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