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紛雜,賀岱岳腦子亂成了一團,自身的情感與世俗條規天人交戰,整個人仿佛行尸走肉。
柱子麻溜地洗干凈了飯盒,他是趁首長午睡下來找賀岱岳說話的“副連長,副連長”
呼喚未能得到絲毫回應,柱子駭了一跳,伸手推了推賀岱岳的肩膀。賀岱岳動了,他斜眼看了看柱子,完全沒有說話的欲望。
“副連長,你咋了”柱子被賀岱岳的眼神搞得心里發虛,賀岱岳的表現像極了村里老婆婆說的丟魂。
“沒事。”賀岱岳嘴上說著沒事,有事也不能讓柱子知道。
柱子悻悻,副連長怎么跟首長一樣騙他。心情沮喪了兩秒,柱子很快自我調節好了,興致勃勃地說起褚歸戳穿院長吸煙的事。
賀岱岳暗暗嘆氣,耐著性子聽柱子講了十分鐘,正以為耳根能清凈了,房門一響。得,更能嘮的來了。
等病房重歸寧靜,時間已過去了一個小時,賀岱岳一手搭著額頭,繼續犯愁。
他為自己對褚歸起了不可告人的心思而懊惱,如果褚歸發現了,肯定會后悔跟他做朋友吧。想到要失去褚歸,賀岱岳心臟仿佛被人狠狠揪住。
不能讓褚歸發現,賀岱岳下定決心,只要保持好現狀,他就能和褚歸一直做朋友。
賀岱岳并非不想與褚歸更近一步,但他哪敢有此奢望呢,褚歸是天上的云,他是地上的泥,他配不上褚歸的,褚歸值得擁有更好的未來。
天上的云不該因為沾染到了地上的泥而受人唾罵。
褚歸應該永遠做天上的云。
現實的鴻溝將賀岱岳從美夢中拉了出來,他沉重的放下手,苦澀的滋味在舌尖蔓延,比熬了半天的中藥還要苦。
原來褚歸說的沒錯,他開的藥確實不是世界上最難喝的東西。
短暫的午休補足了褚歸的精神,他收拾了一下桌面,開始進行下午的工作。
“醫生您好,我媽她”
褚歸聞聲抬頭,然后和眼前的男人一塊愣住,這不是早上的那對母子嗎這不是早上幫忙的小同志嗎
“原來您是醫生。”男人并未因為褚歸的年輕而產生輕視,他笑了笑,扶著老人在褚歸面前的凳子上坐下。
“你們不是上午來的醫院嗎”褚歸早上還特意在門診部看了看,沒見到母子二人,還當他們看完病走了。
“我把我媽的醫療本落家里了,明明走之前檢查過好幾遍了來著。”男人自責錘頭,雖然沒醫療本也能看病,但必須自費,他家庭條件一般,身上攏共幾塊錢,于是趕忙回家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