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跟京市醫院不同,京市醫院是醫院的名氣比醫生大,而回春堂的病人絕大多數是沖著某個醫生而來的。
韓永康與姜自明來京市二十多年,名氣雖不及褚正清,但在接診過的病人中稱得上有口皆碑。見病人徑直朝他們走去,而自己無人問津,褚歸神色自若地翻看著病案,他缺的并非能力而是時間。
時間會替他正名。
“請問您哪里不舒服,想掛哪位醫生的號”回春堂沒科室之分,接待的員工耐心詢問病人的癥狀。
對方捂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在凳子上坐下“我頭疼,麻煩您幫我掛褚醫生的號。”
他的話讓員工愣了下,褚醫生
“請問您預約了嗎,褚老的號需要提前預約。”褚正清畢竟上了年紀,精力有限,沒法兒跟徒弟們那樣天天坐診一坐坐一天。
“啊褚老預約”病人滿臉意外,不是說褚醫生是個年輕人么,“你們醫館有幾個褚醫生我不找褚老,我找年輕的那個。”
“不好
意思,麻煩您說一下您的名字,我幫您掛號。”
員工趕緊道歉,暗想褚歸可真厲害,這么快就有病人慕名而來了,“您進去第三個隔間。”
上午在接診與看病案之中度過,到了十一點半,韓永康招呼姜自明和褚歸去吃飯,作為大師兄,他向來很照顧底下的兩個師弟。
褚正清有病人,褚歸同姜自明到了廚房,他探頭瞅了眼灶臺,沒見著食盒。
發現褚歸的動作,張曉芳說賀岱岳剛把食盒提走“你在廚房吃嗎在廚房吃我給你打一份。”
“不用了嫂子。”褚歸干脆地拋棄了姜自明,他上后院大堂吃去。
褚歸上班后賀岱岳一個人在屋里傻樂了半天,擺在他們面前的困難太多,他一時無從下手,于是暫且擱置,聽褚歸的話,等他晚上一塊商量。
去廚房喝了藥,跟張曉芳聊了會天,得知褚歸他們通常十一點半下班,他便提前五分鐘到廚房提走了食盒。
褚歸一路追到大堂,賀岱岳正在和安書蘭說話。
安書蘭此次收獲頗豐,她買了五種顏色的線筒,運氣好碰到賣瑕疵布的,跟吳奶奶一人搶了六尺。
“幸好我手快,瑕疵布不要票,賣得還便宜。”安書蘭炫耀著她的戰績,“那瑕疵布只是有點雜色,到時候我繡點圖案遮一遮,保管看不出來。”
安書蘭手頭寬裕,本來是不想搶的,是吳奶奶非要拉著她,費大勁到了售票員跟前,安書蘭想著來都來了,不買白不買。
“您真厲害,人那么多,沒把您擠著吧”褚歸上前把食盒打開,取出里面的飯菜,“爺爺在接診,叫我們先吃。”
“我沒擠著,倒是你吳奶奶差點讓人擠摔了。”安書蘭別在耳后的頭發亂了,她心有余悸地拍拍手里的瑕疵布,開心是真開心,搶起來也是真嚇人,“下回遇上這樣的我可不去了,萬一摔了不值當。”
占便宜跟身體孰輕孰重安書蘭是分得清的,她六十幾歲的人了,比不得年輕那會兒,磕著絆著自己遭罪不說,累得褚歸他們跟著操心。
安書蘭心里有數,褚歸遂咽下了規勸,幫著把買的東西放到邊上,攙她坐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