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歸來雙城時帶的行李不多,估計安書蘭給他寄的冬裝在路上了,甚至到郵局了也說不一定。
賀岱岳手里的包裹證實了褚歸的猜想,體積大分量輕,無疑是冬天的棉襖。
褚歸注意到賀岱岳拎了根呈灰褐色的枝條,是他說過要種在水井邊的葡萄藤,難怪去了一下午。
賀岱岳不確定郵局有沒有褚歸的信件,只是送田勇到公社順便問了下,結果恰好趕了個巧。再提著包裹到舅家拿了潘中菊的衣服,隨后抄小道上另一個大隊找人討葡萄藤。對方是賀岱岳的小學同學,兩人曾經做過同桌,相處得還算融洽,賀岱岳因此分到了兩粒葡萄。
葡萄表皮是紫色的,橢圓形,一個指節那么長,香香的,很甜賀岱岳至今記得所有細節。
“他放了學,挎著書包跑得飛快,一路喊著媽,到地里跟我說同學給了他葡萄。不知道誰教他的,兩粒葡萄他撕了張作業本的紙包著,裝到飯盒里,要和我一人一粒。”記得所有細節的不止賀岱岳,葡萄藤勾起了潘中菊的回憶,她摸摸葡萄藤,又摸摸膝上的衣服,眼底盈滿感動的淚光。
兒時的舉動讓賀岱岳有些難為情,他生硬地扭轉了話題“葡萄藤要插沙里養根,我拿箢篼去河溝淘點沙子。”
賀岱岳認真請教了葡萄的種法,他淘來沙子,把葡萄藤按芽點剪成小段,以破土陶壇子為容器。小學同學出手大方,葡萄藤剪了近一十段,那么多總有能活的。
同學家的葡萄掛著果,讓他先扦插試試,實在不行的話,到時候再挖棵帶根的種上。
“對了,吳大娘下午來借了天麻抓耗子。”葡萄藤一打岔,褚歸跟潘中菊齊齊忘了鐵蛋奶奶借貓的事,吃晚飯時褚歸突然想了起來。
“我給她送過去。”賀岱岳兩口刨了飯,“碗放著等會兒我來洗。”
“等等我跟你一起。”到底是自己喂大的貓,褚歸得親眼看著它安頓好才能放心。
天麻的活動范圍僅限于賀岱岳家及周圍的一畝三分地,為了防止它受驚逃竄,賀岱岳翻出了它來家里時待過的籠子,并往其身上系了條繩。
天麻系繩時格外老實,繩子繞過它的左前腿,賀岱岳打了個活結,既難掙脫又不會勒著。
一無所覺的天麻被放進了籠子,當初它在籠子里縮著小小的一團,如今竟然隱隱有種要把籠子塞滿的感覺了。
褚歸后知后覺,它是不是長得太快了點,別家的貓四個月有這么大嗎
或許天麻是比同齡小貓胖一點點吧,同樣是第一次養貓,看著坨狀的天麻,褚歸莫名心虛。
要說他們給天麻吃的有多好也不盡然,條件擺在那,不可能大魚大肉地喂它。天麻長得圓溜溜的,全靠自己
的本事,
見了人蹭腿給摸喵喵叫,
哄得大牛一群小孩特別稀罕它,周日放假必帶著家伙事上河溝撈小魚小蝦。
拌了魚蝦干的飯天麻吃得噴香,抓耗子的血脈覺醒后更是三天兩頭加餐,于是日漸豐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