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竹甕,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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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襯你,我衣服多,不差這一件的。”褚歸繃直布料,針尖從內刺出,神情專注,嫻熟的手法仿佛穿花蝴蝶。
做長栓的香囊褚歸用了一周,而賀岱岳收到香囊時,他顴骨的結痂尚未脫落。
賀岱岳的香囊褚歸夜里做、白天做,擠占了他全部的閑暇,蔚藍香囊上的竹紋栩栩如生,細密的針腳處處承載著制作者的用心。
“以后莫瞎吃醋了。”褚歸把香囊替賀岱岳系到腰間,香囊的外形類似常見的煙袋,賀岱岳戴著絲毫不顯突兀。
得了香囊的賀岱岳神采飛揚,他沒四處與人炫耀,只在被問起時回一句褚歸給他做的。
香囊里裝的是能環節疲勞的藥材,關于香囊的功效,賀岱岳一律回答安神。
整日為溫飽奮斗的村里人沒有對安神香囊的需求,白天干活累得苦哈哈的,夜里腦袋沾了枕頭立馬入睡,城里人的生活也沒他們想象的那么滋潤嘛,竟然連覺都睡不好。
褚歸一氣兒做了兩個香囊,其中一個空的,作替換用。賀岱岳對香囊格外愛護,做臟活累活的必取下,心疼得跟個什么似的。
“香囊是做來給你戴的,那么緊張干啥。”戴著香囊反而成負擔,褚歸干脆打了個死結,“老實戴著不準取,繩結的樣子我記著呢,你若是取了,我以后不做了。”
去公社前褚歸撂下話,賀岱岳舉手做發誓狀“不取了,絕對不取了。”
寬大的斗笠遮住了褚歸的上半張臉,賀岱岳把手中的蓑衣披到他肩上,坐診日碰上了下雨,褚歸佩了一身的行頭,大大拖慢了他的步伐。
首烏載人得到他一歲成年后,養殖場今日上橫梁,賀岱岳不可或缺,褚歸踩著泥濘的路面,深一腳淺一腳地行走在雨中,好在冬日的雨勢小,不至于將他徹底困在家里。
兩小時的路程在風雨的妨礙下延長一半,褚歸汗濕了貼身的衣服,進了衛生所,他脫下厚重的蓑衣,渾身陡然一輕。
來不及休息,褚歸喘勻氣喝了口熱水,候了許久的病人迫切地敲響了問診室的門,她實在難受得厲害。
敲門的病人是位二十來歲的女性,一副縣城人的穿著打扮,她面容疲倦,陪同的家屬是她丈夫,神情不耐地埋怨著褚歸怎么到這么晚。
“哪里晚了褚醫生來衛生所要翻幾座山,今天又下雨,你們不清楚情況不要亂說。”田勇替褚歸打抱不平,褚歸夠好的了,為他們風雨無阻,他們應該感恩才是。
“好了你別說了。”女人扯了下男人的胳膊,轉頭向褚歸道歉,“對不起褚醫生,我愛人是太擔憂我了,他不是有意的。”
褚歸接診過那么多病人,什么樣的沒見過,他沒把男人的埋怨往心里去,示意女人坐下,凝神探脈。男人眉眼焦慮地看著此情形,褚歸為免太過年輕了,他真跟別人說的那樣能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