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發病的癥狀十分駭人,褚歸讓男人按住她,迅速找準穴位下針。
麻木感緩緩褪去,夫妻倆如釋重負,男人被褚歸一手針灸折服,承認他是有真本事的醫生,臉上換了副奉承的神色“褚醫生,我媳婦生完九個月了,到現在一直沒懷過,你能不能開點藥順道給她治一治”
男人的話音落下,田勇心里好一陣無語,不知他是真傻假傻,把褚歸的話當耳旁風了嗎
“不能。”褚歸利落地拒絕,唰唰寫完藥方,“先吃十天,十天后復診,服藥期間不能同房。”
大概認為褚歸過于不近人情,男人面子掛不住,扯過藥方出了問診室。田勇厭惡地搖搖頭,什么人吶真是。
好在后面的病人比較靠譜,褚歸說什么是什么,一個勁點頭,田勇吐出郁氣,心情舒暢了許多。
自行車的鈴鐺聲停在衛生所門口,穿著郵差服的郵遞員下車往里走“褚醫生,你的包裹和信。”
郵局的人與褚歸相熟,知道他每月十五在衛生所坐診,見有他的東西,干脆讓郵遞員給他送來了,省得他中午專門跑一趟。
“麻煩了。”褚歸將信和包裹放到問診室的角落,待會兒空了拆。
“褚醫生,又是你家里人寄的”田勇瞥了眼鼓鼓囊囊的包裹,不禁好奇里面裝了些啥,這么大一個,光是郵費就不便宜。
“嗯。”褚歸看過寄件人,毫不意外是姜自明的名字,褚正清跟安書蘭上了年紀,寄信跑腿的活兒基本是姜自明在做。
包裹體積大分量輕,褚歸猜測是安書蘭替他做了新的冬衣,鄉下地方很多緊缺的東西即使有票也買不好。京市雖然同樣人多物少,但到底是首都,借著回春堂的關系,安書蘭想買啥都不成問題,無非多費點事罷了。
轉眼到了吃飯的時候,褚歸起身和田勇去了食堂,今日有褚歸在,徐師傅為他做了粉蒸肉。冒著白白水汽的蒸籠揭開蓋,表面是裹滿了蒸肉粉的豬肉,底下墊著紅薯,田勇咽咽口水,他上次吃粉蒸肉是過年的時候了。
蒸肉粉是徐師傅自己磨的,大米、糯米、辣椒、花椒在鍋里慢火炒香,再用石磨磨成細粉,裹在碼了作料的肉片上,蒸足火候,蒸肉粉口感粘軟,瘦肉不柴肥肉不膩,配上甜糯的紅薯,好吃得叫人不想刨飯。
粉蒸肉不下飯,徐師傅另炒了刺激味蕾的酸豇豆末,放眼望去,食堂里全是悶頭進食的人。
安撫了胃里的饞蟲,田勇終于放慢了吃飯的節奏,他喝口湯咽下噎嗓子的紅薯,起了話頭“所長,縣里的巡診結束了,張川應該快回來了吧”
“快了。”曾所長的侄子在公社,他的消息渠道廣,“書記今天上縣里了,聽說是去參加給巡診小組開的表彰會。”
“表彰會”田勇瞪大眼睛,縣政府開的表
彰會,
大排場啊,
“張川估計高興壞了。”
他語氣羨慕,發自內心為好友感到開心,他這輩子若有機會參加一次,那簡直是光宗耀祖。
張川是下午隨郭書記一起回的,他沒急著著家,背著行囊徑直來了衛生所,進門大喊著我回來了,引得眾人紛紛停下手里的事向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