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業的夜盲癥要藥食同療,褚歸說豬肝有利于他眼睛的恢復,王建業他媽以往對豬下水不屑一顧,今天非把豬肝包圓了不可。
屠戶的殺豬刀磨得锃亮,刀口反射著金屬的光澤,沾了野豬的鮮血令小孩們不寒而栗。
野豬燙皮刮毛,去除下水,腦袋和四肢單獨計重,豬身由兩人抬著過稱,王支書寫下數字,算盤珠子撥得噼里啪啦的,算清每戶該分多少。
吃肉的喜悅氛圍籠罩著擠滿人的老院子,楊大勇夾在人群之中,見了他,了解內情的人眼里紛紛露出了鄙夷。
進山那么多人,沒發生任何危險,唯一一個扭傷腳踝的還是自己摔的,忍受著大眾嫌棄的楊大勇后悔不迭,早知道他就自己去了。
楊大媳婦臉上的笑意在楊大勇出現時徹底消失,她恢復了往日的神色,但心底的情緒與往日又略有不同,具體不同在哪里楊大媳婦此刻說不出來。
“王支書你算完了嗎”楊二奶奶那叫一個得意,她昂著腦袋像只斗勝的公雞,按人頭分肉,她家六個人進山,是村里的獨一份,分的肉自當是全村最多的。
六頭豬一堆山雞野兔,哪是一時半刻能算完的,王支書的算盤珠子快撥出火星了,楊二奶奶一喊,手指啪地撥錯了一顆算盤子。
“莫催”王支書抬頭吼了一聲,“催催催,算錯了誰負責”
楊二奶奶縮了縮脖子,嘴里小聲嘀咕“當了幾十年書記了,算個賬這么久算不明白。”
旁邊的人聽見了她的話,默默翻了個白眼,暗想你那么能耐你咋不上去算,一天天的凈惹人厭。
一群人守著王支書撥算盤,清脆的聲音消失,楊二奶奶強硬地擠到前面,扭頭朝身后傲氣地瞥了一眼“我家出力大,我先選,給我切坐墩肉,不要骨頭。”
坐墩肉肥,能炒菜能熬油,想到豬油的香味,楊二奶奶咽了咽口水。
“你把肥肉全挑完了讓其他人吃啥”楊三奶奶不慣著楊二奶奶的脾性,“你家出力大,沒人岱岳領著,你們連豬尾巴都碰不到。”
其他人同樣進行了抗議,楊二奶奶寡不敵眾,肥肉瘦肉骨頭各分了幾斤,垮著臉老大不高興地走了。
王建業他媽晚了一步,生怕前面的人把豬肝選走了,連高聲喊了一句“豬肝給我留著,我家建業得了雀蒙眼,褚醫生交代他要多吃豬肝。”
托親媽的福,下山不到一個小時,王建業的雀蒙眼就人盡皆知了。
豬肝補血,楊三奶奶本來想割一塊煮湯的,聽見王建業得了雀蒙眼,擺手說不要了“雀蒙眼能治啊”
楊三奶奶知道幾個得雀蒙眼的人,碎嘴子們背地里叫他們半瞎子,她一直以為雀蒙眼沒法治。
“褚醫生說雀蒙眼有的能治有的不能治,我家建業那種是能治的,具體啥道理我也不懂。”王建業她媽一臉后怕,幸虧王建業的雀蒙眼能治,要是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