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辦法”王繼業撐著椅子坐直身體,“開個全村大會,讓認為自己是養豬能手的通通上臺發言,其余人投票表決,選票數多的。”
“你腦子挺靈光的嘛。”楊朗對王繼業的辦法表示贊成,不過他轉瞬想到一個漏洞,萬一他們全部自己投自己咋辦
“不是有不參與競選的群眾嗎”王繼業說話時摸板栗的手摸了個空,一抬眼,正巧看見賀岱岳把整整一把黃澄澄的栗子肉放到褚歸手里。
看了眼只知道和自己搶東西吃的楊朗,王繼業暗暗感嘆同樣是異姓兄弟,他怎么沒攤上個像賀岱岳那樣好的呢。
“你看我干啥,我還不能有疑問了”楊朗將王建業的眼神理解錯誤,又朝他丟了個板栗殼。
王繼業與王成才同時翻了個白眼,前者是被楊朗蠢的,后者是被他倆蠢的。
賀岱岳剝的板栗褚歸接了一半,他手沒賀岱岳大,多了拿不住,剩下的他叫賀岱岳自己吃。
“開會,選二個人考核一個月,留兩個。”賀岱岳言簡意賅的講完,仰頭悶了褚歸留給他的板栗。
他辦的是養殖場,要求肯定跟家里養有所區別,具體怎么考核賀岱岳沒說,板栗吃太猛,他噎著了。褚歸去沈家良屋里倒了碗水,賀岱岳嘭嘭嘭地拍著胸口把板栗順下去。
王繼業眼疾手快地把最后幾個板栗抓了,剝完殼囫圇塞到嘴里。
院壩中的火堆燃了半夜,小孩們先扛不住了,賀聰坐著坐著打起了瞌睡,腦袋一點一點地,險些跟人拜個早年。
賀代光接住兒子的身體,調整姿勢把他背到后背,賀聰眼皮子動了動,艱難地跟長栓他們說了再見。
帶小孩的大人們陸陸續續離開,接著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人,褚歸困意朦朧地捂嘴打了個哈欠,與賀岱岳成為第二批離場的人。
褚歸許久未曾熬過夜了,加上在山里累積的疲勞,走在回家的路上幾乎睜不開眼,賀岱岳彎腰示意,褚歸這次沒拒絕,雙手按著他的肩趴了上去。
賀岱岳一手托著褚歸的大腿,一手打著電筒,明亮的光束伴隨著他的步伐一晃一晃的,褚歸卻覺得十分平穩“到家我如果睡著了你記得叫醒我,我晚上吃了栗子,要漱口。”
兩人的荷包仍然是鼓鼓囊囊的,花生、黃豆、胡豆在荷包里碰撞得窸窣作響,賀岱岳一直剝板栗,褚歸光吃板栗吃飽了。
另一邊楊朗收了凳子,摸了摸扁扁的肚子,他明明帶了一大碗板栗到火堆邊烤,怎么好像從頭到尾沒吃著幾個,肯定是王建業,吃著他的烤板栗還揭他的短
單腿蹦著往家走的王建業發出了饑餓的聲音“哥,你兜里有啥吃的嗎我餓了。”
“我哪來的吃的”王成才費勁巴拉地扶著王建業沒好氣道,“你晚上不是吃了一堆烤板栗”
“什么一堆,我只搶到幾個”王建業為自己喊冤,“楊朗烤的板栗全被賀岱岳剝給褚醫生吃了。”
王成才沉默了片
刻,隨即訓王建業“褚醫生幫你看了病,吃你幾個板栗咋了”
王建業無法反駁“我家里有我秋天撿的板栗,回頭我給褚醫生送點去。”
“這還差不多。”王成才滿意了,“褚醫生開的藥你千萬按時喝,早些把你的眼睛治好。”
褚歸下午給王建業抓了一天的藥,他治療夜盲癥的經驗不多,效果因人而異,衛生所的藥材種類不全,他明天得上公社專為王建業補充幾種。
賀岱岳背著褚歸進了屋,他沒把人叫醒,褚歸睡得極沉,賀岱岳哪舍得叫醒他。褚歸挨著床,身體自動往里一翻,賀岱岳失笑,端了盆熱水幫他擦了臉和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