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大花管的”吳大娘插嘴道,她不喜歡陳大花很久了,一腳擠到前面,將陳大花三日來的表現嚷嚷給大家伙聽。
楊桂平越聽眉頭皺得越緊,他朝人群中張望,搜尋陳大花的身影,剛才在村委那他分明看到了陳大花。
有人疑惑陳大花怎么不在,吳大娘一撇嘴,翻了個白眼“做了虧心事不敢露面唄。”
見大伙議論紛紛,楊桂平憋著氣讓他們安靜,當務之急是確定豬崽還有沒有救,人群漸漸熄聲,看向了被賀岱岳遮住一半身形的褚歸。
“給它們換個圈吧。”褚歸蹙著眉心,圈里的臭氣著實難聞。
臟了三天的圈稀里糊涂的,叫人簡直不忍直視,賀岱岳讓褚歸往邊上站,開了圈門,驅使生病的豬崽轉移到了干凈的隔間。
換了圈的豬崽不安地躁動,楊桂平腆著臉請褚歸幫忙給豬崽看看,讓一個救人的醫生干獸醫的活,楊桂平自知冒犯,言語間的姿態放得那叫一個低。
褚歸答應得痛快,他對此毫無芥蒂,大不了事后洗個澡換身衣服。再說了,若連這種程度都接受不了,他學什么醫。
賀岱岳沒逞強,他第一次養豬,書面上學來的理論知識到底要接受現實的考量,為防用錯藥,是該讓褚歸看看。挽了兩圈袖子,褚歸作勢要進豬圈,賀岱岳往前邁了一步擋住他“等會兒,我拿東西擦擦。”
豬崽在圈里翻來滾去的,黑黝黝的皮上沾滿了糞水,褚歸不膈應,賀岱岳可舍不得他直接上手,撈了抹灶臺的破布逮著豬崽一通收拾。
收拾完的豬崽仍帶著臭氣,但好歹碰到不會糊一手了,兩頭豬崽肚皮空空,褚歸揉了揉,毫無飽食感。人長期忍饑挨餓身體都受不住,更何況幼豬。
給豬看病禇歸亦是摸著石頭過河,病因找著了一半,褚歸扭身讓吳大娘先弄點豬食。
知道陳大花今日絕對討不了好,吳大娘甭提多美了,此刻也不介意那豬草原本是她為自己的豬崽準備的,爽快應了聲,大伯娘同她一道上外面幫忙,一人燒火一人剁豬草,不多時便提了桶豬食進來。
拌了細糠麥麩的豬食冒著熱氣,傾倒入食槽,顏色與氣味對人而言不怎么美妙,豬崽嗅到食物的香氣,沖到食槽邊埋頭吃得震天響。
見豬崽胃口尚好,楊桂平終于展顏,既然能吃說明病得不重。
“小問題可以治,楊叔你別擔心。”褚歸的話進一步寬慰了楊桂平,說完他看向賀岱岳,“你抓的藥應該是對癥的,和豬食里讓它們吃了試試。”
“行。”剩了半桶豬食,賀岱岳聽罷將藥混在了里面,兩頭豬崽一無所覺,哼次哼次地把食槽舔了個見底。
豬崽吃了藥,楊桂平方有心思跟陳大花算賬,他再次掃了眼人群,確認陳大花不在后一揚聲“楊誠實,去把你媽把給我喊過來”
被點名的楊誠實窘迫至極,雖然丟人,但他并未逃避,臊著臉喊人去了。楊桂平暗暗嘆氣,陳大花六個兒子唯有楊誠實像個樣,
生兒子生得多有什么用,生了不教養,上梁歪下梁斜,不如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