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福領著褚歸見了生產隊的隊長,說話的過程中頻頻結巴,擺明了做賊心虛。隊長狐疑地看了他好多眼,礙于褚歸在場,忍住了沒發作。
“隊長,我帶專家去廖大爺家了。”怕待久了露餡,長福拉著褚歸溜得飛快。
褚歸說得在理,現在換人已經晚了,只能讓他試試。
路上長福緊張得渾身冒汗,反復向褚歸確認他是真的行,而不是胡謅亂傍。
行不行得手底下見真章,褚歸不再與長福廢話,轉而問起他們生產隊病患的情況。
提到正經事,長福忐忑的心悄然平復,他其實是個蠻靠譜的人,否則隊長不會把接專家的重要任務交給他。
生產隊誰患了什么病,患多久了,看沒看過醫生,長福皆能說個大概,聽完褚歸心里有了初步的判斷。
廖大爺病得不是隊里最重也不是最久的,長福之所以先帶褚歸上他家,是因為他是生產隊的前隊長,而且住得近。
“院子里有狗,拴著的,你別怕。”臨至廖大爺家的院子,長福放慢腳步提醒褚歸。
察覺到生人的氣息,褚歸前腳剛跨過院門,兇惡的狗吠聲便響了起來,聽著怪嚇人的。
“叫啥叫,閉嘴”長福訓了拴在屋檐下的大黃狗,四腳站立的大黃狗齊膝高,咧著尖利的犬齒,使人不敢貿然上前。
“誰啊”堂屋里的人聞聲走了出來,“大黃聽話”
今天臘月二十八,馬上過年,隊里閑著的人跟著長福湊熱鬧,見廖大爺家的惡狗趴下了,他們一改方才的瑟縮,往前走了兩步“廖老二快把你家狗牽開,人長福領著專家給你爸看病來了。”
專家廖老二瞟了瞟長福邊上的褚歸,長相穿著確實是城里人的模樣,但專家有這么年輕的專家他不信。
“去去去,你們一天凈耍我,小心我放狗咬人了啊。”廖老二牽著狗繩作勢要松開,唬得人忙往后退。
“哎”長福抬胳膊護著褚歸,“廖二叔,他真的是巡診隊的專家”
經過眾人七嘴八舌地解釋,廖老二終信了,他將黃狗栓到豬圈,請褚歸進屋。
廖大爺患的是膽結石,去縣醫院看過了,吃藥收效甚微,廖大爺不愿意開刀,開膛破肚了他有命活嗎
受病痛折磨的廖大爺一臉萎靡,褚歸把了脈,讓廖大爺張嘴吐舌“昨天晚上喝酒了”
話是問句,但褚歸的神色分明在說廖大爺昨晚上喝了酒,廖大爺啞口無言的反應坐實了褚歸的診斷。
“爸,跟你強調多少遍了,你的病不能喝酒不能喝酒,你怎么不聽勸呢”廖老二氣得跳腳,“酒藏哪了”
自從廖大爺生病,家里的酒便被廖老二搬到了他們兩口子睡覺的屋嚴密監管起來,卻不想仍讓廖大爺鉆了空子,果真應了那句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我只喝了一口。”廖大爺犟著脖子,不肯交出藏酒,“哎
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