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藥物,心態亦是決定一個絕癥患者剩余壽命長短的關鍵,看得開生死的,無所謂知情與否;但若是看不開,告知真相必然會加速她的死亡。
如何選擇是對方的權利,褚歸言盡于此。
趁他們考慮,褚歸推門接受記者的采訪,攝像師擺弄著他的大相機,指揮褚歸朝明亮的方向側坐。
掛著長串紅辣椒的墻充當背景,鏡頭框住褚歸的上半身,五官等比放大,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尤其是那雙眼睛,清透有神,令人情不自禁地陷進去。
看著相機里的半身像,攝像師嘖嘖稱嘆,褚歸真是他拍過人里長得最標致的了。
記者原定采訪對象是巡診隊的專家,臨時換成了褚歸,他沒有因計劃被打亂而煩躁,來的路上抓緊時間根據余洛對褚歸的描述調整了內容。
他是報社的資深記者,懂分寸知進退,節奏張弛有度,褚歸順著他的引導講了自己的生平,對巡診的看法,以及關于農村醫療現狀的見解。
記者對他離開京市主動入駐鄉村的經歷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但褚歸不想聊太深,他便十分有眼力見地展開了下一個話題。
采訪過程精準地控制在了十分鐘,謝過褚歸接受他的采訪,記者留了個困山村的地址,表示本期采訪登報后會給他寄一份樣刊。
“褚醫生,麻煩你幫我媽開藥吧,她大概還能活多久”男人認命了,褚歸不是唯一說他母親的病治不好的人,是他自己心存僥幸,把希望寄托于巡診隊的專家。
“情況好的話,她能堅持到你的孩子出生。”褚歸朝男人安慰地笑笑。
啥孩子出生記者看向穿著厚棉襖的女人,小腹處不見任何起伏。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夫妻倆的反應,比記者他們更夸張。
“我媳婦懷上了”伴隨著男人激動的聲音,女人迷茫地眨了眨眼,她懷了
褚歸一時無言以對,示意女人若不介意的話讓他把把脈,女人立馬遞上了手腕。
“孩子快二個月了。”褚歸在眾人奇異的目光中公布了結果,“母體有些虛,多吃點好的補補,別的都挺好。”
被喜訊砸蒙了的夫妻愣愣地答謝大家的道賀,患病的婦人不知何時出了臥房,一步步挪到堂屋門檻處,扶著門柱滿臉驚喜“我要當婆婆了”
她病重臥床月余,之前走路全靠人攙著,此刻竟自行完成了起身下床至大門的一系列行動,人的意志果然復雜。
或許這個孩子能促使她創造奇跡也說不一定。
攝像師想多拍幾張褚歸看診的照片,離開了婦人家,他們跟著褚歸去往下一戶,記者腦子里打著草稿,時不時記兩筆,田埂狹窄,余洛分神關注著他,防止他腳下打趄摔進田里。
走了二五分鐘,身后傳來男人急促的喊聲,幾人停步轉身,等著他跑著追上來。
“褚醫生,今天真是多虧了你了。”男人把提著的雞蛋使勁塞褚歸懷里,請他務必收下。
收下自然是不可能的,褚歸托穩易碎的雞蛋轉